“安静安静”老酒鬼斯特凡又开始拍桌子了,“让杜兰自己说”
“好了诸位”克虏伯也出声打圆场道,“用不着那么紧张,对方只是个小姑娘而已,不是吗见上一面也没什么。而且你们不好奇吗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究竟是为什么,要找我们正直的西斯连科先生呢”
一句话,就把众人的兴趣勾了上来,说起杜兰,大家都知道他虽然与某位花花老爷走得很近,但其人的声誉一向都很好,从没听说过他在这方面,还闹出过什么丑闻。
那么眼前这一出,算怎么回事呢
“是情妇,还是年轻时不小心留下的种,寻上门来了”众人纷纷猜测,当然话是不能说出来的,热闹这玩意,偷偷瞧着就好了嘛
虽然没有人接茬,但克虏伯是什么人,一眼就瞧出了这帮家伙眼中透出的八卦之火,于是趁热打铁道:“所以,见是一定要见的”
“喂,克虏伯”如果说有谁对他的决定不满意,那么除了恨得咬牙切齿的杜兰本人,就只有刚刚被驳了面子的斯特凡了。老酒鬼抹搭着眼皮,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声,“我都说了,让杜兰自己决定你是杜兰吗”
“我可没有和您作对的意思。”老帅哥双手一摊,“只是我忘了说,就在刚才进来之前,我和杜兰已经互相调换了身份;所以现在,我就是杜兰西斯连科;如果您想找克虏伯麻烦的话找他”
一言既出,众皆哗然。
斯特凡也被他唬的一愣,半晌后,才哭笑不得地揉着鼻头问:“我说你小子这玩的又是哪出”
“只是个测试。”克虏伯道,“既然那姑娘自称是受到神的指引,那么自然有办法分辨,到底谁,才是她要找的人,否则,她就是一个骗子这很明显,不是么最关键的是,大家每天待在这里议事那么枯燥,总得想办法找点娱乐嘛。”
“所以从现在开始,请叫我杜兰西斯连科”说着话,他一把夺过杜兰的手杖,比划着向众人施了个绅士礼。
于是当维多兰踏入议事大厅的时候,就被狠狠地震撼了一把:不论是墙壁上的浮雕,还是那打磨光亮,照得见人影的地面;在头顶的天花板上,还有几盏造型别致的巨大吊灯,好像粗大的藤蔓一样倒垂下来。
虽然维多兰本人没什么艺术细胞,也不明白那曲里拐弯的铜管中,为什么会喷出炽白的火苗来,但不意味着,她就不明白这玩意的价值。
最让她感到压力的,还是里边的人。
他们一个个衣冠楚楚,分列在左右两边,形成了一条十分明显的通路也是她唯一可以走的路因为在路尽头的宽大桌案后,应该就是她此行的目标。
一想起这个“目标”,维多兰就忍不住暗暗咬牙:为什么当初托尼交付的时候,没想着问个清楚除了是其父的朋友之外,她连这个西斯连科是男是女,多大年纪都不知道,光顾着感叹她那个无良主公,居然有那么大的本事,把探子都派进市政厅里去了。而且一派,还就是两个。
这里就要解释一下了。由于先入为主的关系,在维多兰的想法中,杜兰和托尼的父亲,都是某包打入敌人内部的手下推导的过程是这样的:托尼被敌人打,所以是自己人。那么他要找的人肯定也不例外,何况托尼的父亲
于是维多兰就犯难了要知道,那可是市政厅哎是她这种小老百姓说进就进的么那边托尼催得紧,可这边,她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好办法,直到她想到了某个无良主公,是如何忽悠人家阿卡拉的。
没错,装神棍
“众神指引的”,够大了吧既然他都能随口杜撰出一个什么“特使”,那自己,何不利用一下眼前这圣女的身份呢虽然这样做有些卑鄙,但最起码,可以保住两个“自己人”的秘密不被暴露不是
可当她从负责接待的瘦长脸官员嘴里,获悉了有关于克虏伯大人的传闻后,就后悔了早知道托尼的父亲,是个这么大的官,直接报托尼的名字不就好了何必又傻了吧唧地搞这么多事
只可惜,那时候她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再也无法收回你总不能让她对人家说:“不好意思啊兄弟,刚才什么圣女啦,神的指引啦都是开玩笑的。我晚上做梦发癔症,所以早上起来,就领着一百多个士兵过来再顺便打个酱油”
这像话吗真这么说,只怕不被当疯子赶出去,也会被当成居心叵测者给抓起来,那还见个屁啊。
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维多兰也只能死撑。好在这姑娘无论倔强还是胆气,都绝非一般人可比女生宿舍的老大也是老大别不当干粮,眼前这场面虽然不小,但尚不足以吓得她止步不前。
维多兰,就这样目不斜视地顶着一众官员鄙夷、敌视、戏谑总之各种各样的目光,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直到“路”的尽头,被一张宽大的沉木桌案挡住。
桌子后面有两个人坐着的那个岁数大些,而且绷着脸不苟言笑被损友恶整,换谁也不会开心到哪里另一个站着的,看起来倒是年轻许多,四十来岁的样子,而且和维多兰心里,那从未谋面的父亲形象颇为接近:一样的成熟,一样的温和,一样的英俊而富于魅力。
只是他看自己的眼神怎么那么怪
这绝不是“父亲”看“女儿”的眼神,那种感觉,反而像要把人活生生地剥开了,吃下去似的。一直以来,维多兰因为其过于帅气的长相,早已见惯了人们异样的目光,但这种貌似还第一次见。
“你好,姑娘,我是范克虏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称呼我克虏伯叔叔”最先开口的,是绷着脸的杜兰。
正文 第七百章 哭泣者
这番话,与其说是在与对面的维多兰打招呼,还不如说是讽刺旁边正扮演着“他”的某个不良色棍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杜兰还是给老友留了点面子要知道最开始,他还打算说“克虏伯爷爷”呢毕竟以大陆上十六七岁就娶妻生子的风气来说,五十三岁抱孙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你想见西斯连科,这没有问题。”杜兰并没有依照计划,直接替克虏伯介绍,而是在座位上略微倾了倾身子,一脸严肃地盘问道,“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知道,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你来找这位先生的呢”
这,当然是在变相地问对方,来找他有什么事了。
就算是碍着老友和诸位同僚的兴致,不能表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