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一身醒目的行头,很多地方进都甭想进去,何况是让别人听你说话。
虽然一群黑压压的修女间,忽然蹦出个漂亮姑娘来让三人有些错愕,感觉就像乌鸦中混了一只极乐鸟般,但很快地,那个打扮得像个卫道士一般的老金,就想起了自己的职责。
那就是找麻烦。
他撇着嘴,脸板得跟灶台边被烟熏黑的砖头似的,一双眼睛,也上下打量着我们的欧琳小姐:“这位女士,就是这里的负责人了吗”
“是的先生,”欧琳平静地说,“在某种范围内,我还是能做一些决定的。所以您若有什么问题,尽可以来跟我说。”
“问题”老金冷冷道,“我的问题,就是你们这到底是修女会,还是宗教裁判所您应该搞清楚一点,这里是浮冰港,不是你们所谓的神国;就算是裁判所,也没有任意执法的权力”
话里虽然没有脏字,但那内容,就跟指着鼻子骂没什么区别了;而且他的声音极冷,但不管是周围的修女,还是涉世未深的孩子,都能听出其中那翻滚的怒气这,就是老金混迹佣兵圈,这么多年摸爬滚打练出的本事。
扮鬼似鬼、扮马似马虽然做不到,但起码能扮鬼的时候说鬼话,扮马的时候不说话
“先生何出此言”欧琳的脸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讶然,她顿了一顿,才斟酌着说,“您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不是想推脱责任,只是想把事情搞清楚。”
“好吧,如您所愿”老金恨恨地说,“虽然我已经说了好几遍,但当着您,我不介意再说一次这两个小子,叫做基欧克和盖帕利马是我的儿子和侄子”
说着话,他伸手在旁边,正扮着“马”不说话的两个年轻人身上比了一下;将众人的目光也引了过去。
老包翻了翻白眼,心里却在破口大骂:这该死的老家伙,都这时候了,还不忘占老子便宜;难道真的是因为光棍打得太久,想儿子想疯了没见眼睛和头发的颜色都不一样么
而那边故意篡改了剧本的老金,压根就无视了他的怨念,只自顾自地说:“他们两个现在的状态,我想大家都看到了一个是上臂的骨头断裂,另一个双腿到现在还没有知觉,即便是经过了怀特主教亲手治疗,也无法再”说到这里,他那有些哽咽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慷慨激昂,“但我更想说的是,本来他们两个,都是健康的、前程似锦的小伙子。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就全拜你们的一个学生所赐”
“她伤人之后,曾亲口说过是圣露琪亚教会学校的学生,名字,就叫做乌吉娜”老金踏上一步,双目灼灼地逼视着欧琳小姐,“您敢说,你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众人大哗。有不少学生,还好奇地打听这个乌吉娜是什么人,毕竟对她们来说,来了一个新的“老大”是件不小的事。
欧琳更是感觉哭笑不得本来她还以为能干出这事的,只有校内恶名昭著的维多兰,没想到居然不是。
而对方口中的乌吉娜,她也是有印象的,毕竟人才来了不久。但问题是,一个瞎了眼、好像瓷娃娃一样精致的小姑娘,有可能将两个大小伙子打成这样吗
可是对方接下来所描述的,竟是有模有样不但身形特征无一错漏,就连小姑娘来时所穿的那套衣服,都给说出来了,又由不得众人不信。
欧琳皱起了修长的眉,试探道:“可以问一下,您的子侄是什么时候被打的吗”
“呃”老金愣了愣,但紧接着,他就用斩钉截铁的口吻道,“就在今天嗯,今天上午”
“这就不对了,”插话的,是欧琳旁边的一位修女,而她,正是今天上午负责看门的,“我可以保证,今天一天,并没有任何学生出过学校的大门”
“您保证您用什么来保证,难道是众”老金正要反唇相讥,手臂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拉了一下。
是包光光。
“父亲”老包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词,只是在旁人眼里,这份恨意是冲着那凶手去的,“我可以与她当面对质只要她敢露面,我自有办法让她无法抵赖。”
“当面对质”周围的大小处女听他这么说,不由得暗暗奇怪,心想这年轻人到底有什么方法,才敢放这样的话
方法法个大西瓜啊老包的设想中,只要乌吉娜一出来,他是立马抢了人就跑,谁还有空跟你们这些老姑婆对质。
这,就是他的“硬来”计划了。
毕竟硬,不代表傻。既然这学校敢建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自然有某种保护自己的手段,毕竟这还不是法治社会,虽说还不至于到“宗师满地走,高手不如狗”的地步,但谁敢保证像这样的修道院,不会蹦出个类似“晓风师太”的人物出来
而且在包光光看来,这里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好了如果说浮冰港是整个北地在南方探出的尖角,而这里,就是浮冰港的尖角如果是火器时代,不在这里架炮台那都没天理了。
所以在这附近,很可能会有为数不少的驻军。
他是来救人的,不是来开战的。一鼓作气冲进去,爽快是爽快了,可万一在军队反应过来之前,没在里面找到正主,你说他是出来还是不出来
而现在就不一样了。在他倒打一耙的计划之下,对方会自动自觉地将乌吉娜送出来;这时候掳了人就跑,凭老布那变态的速度,即便是骑兵来了,也只有跟在后边吃屁的份
“不怕你困难似墙,我自有大钉耙柔中带刚那个哼哼哈兮”想到这里,包光光又得意了。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七章 抢戏与师太
见修女面红耳赤地与对方争辩,欧琳这心里只觉得有些好笑虽然还不清楚对方的具体目的,但她已经看出来,对面那几个男人,就是来故意找茬的。
可能他们从什么地方知道了乌吉娜这个名字,于是便借题发挥吧。不过,这跟她欧琳有什么关系呢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小姐,仅此而已。
因此她抱定了主意袖手旁观。
主事者不出声,那修女孤身一人,自然辩不过包光光和老金这两个老油条。看局势渐渐向自己这边偏斜的时候,包光光知道,是给对方最后一击的时候了。于是他伸出右手,拇指中指环扣塞到嘴里,然后吐了一口悠长的气。
“咳意外、意外。”包光光尴尬地笑了两声,这才老老实实地撮唇打口哨。
随着哨声响起的,还有女士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因为一条秃了毛的老狗,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圈内;在场十几二十号人,竟没有一个,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