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副本boss(二合一)(1 / 2)

第147章 副本boss(二合一)

等洛茨终于从那段极致的朦胧眩晕中挣脱出逃, 先听到的是一阵水声。

浴室头顶的灯光在眼里不断旋转放大,像一个又一个明亮的怪圈,扩散到极致后骤然崩碎, 落成片片铺在身上的暖黄羽毛。

温热的水流将全身包裹, 不知哪处的酸痛被碰触,洛茨无力地闷哼,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意识操纵酸软脱力的身体往旁边歪去,想躲开刺目的光亮。

仿若感知到他的念想,一只湿润的手按着洛茨的头,帮他躲在一片温热的阴影的反抗。

轻笑声从不远处传来,黏糊着还未散去的爱欲缱绻。听到这阵笑,洛茨胸口跟着泛起丝丝缕缕的痒, 不由得睁开眼,撞进一湾柔软温和的黑色潭水中。

潭水中倒映着满天星河, 和一个小小的洛茨。

“终于舍得睁开眼了。”

洛辛笑着在他眉心吻了一下。

他穿着件不知道从哪儿摸来的白色衬衫,胸口扣子一共就系了两三粒, 裸露出大片胸膛,很不体面。察觉到洛茨在看,他还貌似不经意地转了转身, 全方位无死角地展示自己身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红痕。

洛茨看到了, 眼神毫无波动。

勉强从昏睡中挣脱清醒,全身上下的酸软无力一并反馈上来, 洛茨有那么一两秒钟甚至感应不到腿的存在, 以为自己瘸了。

“……扶我一把。”他勉强开口吩咐,声音哑得吓人。

“你要起来吗?”洛辛问, 好像不赞同,但还是伸了一只手,帮洛茨坐起身。

洛茨再一次感觉到了半身瘫痪的憋屈,果然无论什么事,过度放纵都没有好结果。

浴缸里水盛得很满,温度正好。从洛茨的视角往下看,刚好能看到水波纹里片片红晕,还混着些用力过猛揉出来的青紫。

“……”

他无言偏头,对上洛辛心虚悔恨羞愧的眼神。

洛茨:“别装。”

洛辛不答,从远处招来一块干净的浴巾,将洛茨整个包住,抱出浴室,放在已经清理干净的床铺中央。

被子是新换的,还带着太阳暴晒过特有的暖意和香味,洛茨像是陷进一块厚实柔软的棉花里,本来就有点压不住的疲倦迅速涌动着侵占思绪,他懒懒地翻了个身,闭上双眼,迷迷糊糊地就要睡过去。

这时身边一沉,有人从背后将他揽进怀里,亲吻密密麻麻地从肩颈处蔓延开,不带色欲,更像是眷恋的触碰。

洛茨实在困得厉害,睁不开眼,只能一只手绕到后面摸摸洛辛的头发,结果反被捉住,掌心得了好几枚爱恋的亲吻。

炽热的呼吸洒在指尖,洛茨不由得缩起手指,又换来一声低低的笑。

“别闹了。”洛茨含糊地说,想把手收回来,“明天还有事。”

“你都看清楚了吗?”洛辛问他,声音很低。

洛茨无声地睁开双眼,眼神中不见丝毫困意,清醒明亮。

“……差不多吧。”他说。

洛辛看不到此刻洛茨的表情,其实就算看到他也不会怎么样。“如果想要离开的话,一定要在降神节来之前走。”他低声道,“不然进入下一个轮回,一切都是未知。”

“你也不能控制吗?”

“不能。”

洛辛的手臂从背后环过洛茨腰间,像个大号的抱抱熊,洛茨微微垂眸,指尖轻点在洛辛的指节,片刻后两人十指相扣。

“我走了你怎么办?”他问。

“……”洛辛没有立即回答,将一个亲吻印在洛茨后背,沉默半晌后,轻声道:“你能不能别走?”

这话说得极轻,好似一口将了未了的呼吸散在人耳边。仿佛他也知晓这句话不该说,不能说,说了便是让人为难,可情至深处,总是要说些傻话。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声声句句的呢喃,穿透潮热暧昧的黑夜,再次响起在洛茨耳边。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

洛茨回过身,手从被子里探出,扶住洛辛的脸,逼他与自己对视。

那双泛红的眼眸在昏沉的光线里看不清楚,只隐约打磨出伤心的意味。

“你在哪里?”洛茨问,一字一句,分外认真。“洛辛在哪里?”

“洛辛就在这里。”面前人道。

太暗了,太累了,千丝万缕的爱妄因果在面前勾缠,仿若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将两人束缚在一起。

黑暗流淌在他们身边,洛茨看不清他的眼神,只是刹那间,洛辛回答的时候,一丝若有若无的寂寞与渴望仿若要从话语中飘逸出来。

洛茨太熟悉了。

“等我去找你。”他说,“一定要等我,知道吗?”

于是洛辛就笑了。他是信的,他从没怀疑过。

“我知道。”他笑着说,握住洛茨的手,神色眷恋,“我等你来找我。”

几小时的功夫而已,本来盘绕在洛辛身上接近于实质的暴戾愤怒全部烟消云散,这时候的他被爱意和深情包围,有种就算世界在他面前爆炸,他都会无动于衷翻个身搂着人继续睡的安定感。

洛茨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真情谈话结束,洛茨这回真的是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又把身体翻过去,两个人像小汤勺叠着大汤勺一样缩在被子里。

“晚安,洛洛,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

松河瞧见人进来的时候,没忍住,骂了一声。

他眼珠子瞪得很大,从上到下瞥了洛茨好几圈。

昨晚三人通过气,知道这座神庙内部出了问题,本该需要注意的种种忌讳在此时已经不作数,因此骂两句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是他妈的主教吗?”

洛茨在他震惊的目光中若无其事地坐在房间靠窗的扶手椅上。

“我确实是主教,”他理了理衣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松河语塞。

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

探究的目光顺着洛茨自然搭在膝上的手指,到他修长且交叠在一起的双腿,再慢慢滑到泛红的眼尾。

松河今年三十二岁,进到副本三年,这三年过得醉生梦死,全当没有明天来活,睡过的人两只手是数不过来的,因此他一眼就能看出洛茨身上的不对。

——这显然是他娘的跟人睡过了!

“你……!”

他指着洛茨,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斟酌思索片刻后,松河从嘴里憋出一句:

“你玩得可真花啊!”

洛茨:“……谢谢?”

松河也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杀伤力不够,黢黑的脸瞬间就被自己给气红了,哼哧两声,很不情愿:“不客气。”

这时边上传来门开的声音,祁风解走出来,他一定是听到了什么的,看向松河的眼神满含戏谑。

松河觉得被笑话了,脸色更红,洛茨倒没觉得有什么,坐在扶手椅上,思绪还是昏沉的,感觉哪哪都不舒服,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头不自觉地往旁边歪去。

然后一只手从身后伸出来,托住了他的侧脸。

“别睡。”

洛辛就站在他身后,“你要是现在歪过去的话,很有可能会摔倒。”

“你接着我呢。”洛茨含含糊糊地说。他是真的困,眼睛还是酸的。

洛辛不答,手指挑开洛茨后脖颈的衣领伸进去,在酸疼的肌肉上按揉,有意无意地贴在几抹浅淡的红痕上,指腹用力,没几下功夫,浅淡的粉红就蜕成了艳红,像昨夜桃花乱颤洒在人身上。

洛茨摇摇头,终于清醒了一点。

“怎么就你们三个?”他看着跟在祁风解身后走出来的桃子,问道。

“安妮在睡觉,”桃子回答,态度比之前亲和,“她的指甲又断了一根。”

又断了一根的意思是她又去挖了一次艾莉的坟。夜里的悲痛欲绝带不到白天,剩下的就只有越来越残缺的手指。

洛茨看向祁风解:“那另一个呢?”

祁风解脸上笑容莫测。

“在房间里。”他说。

“那我去看看。”说着洛茨就站起身来,径直往他们的房间走去。

但刚走没两步,祁风解就在一旁拦住他。

“场面有点恶心,你不会想看到的。”他笑眯眯地提醒。

洛茨偏头与他对视一眼,彼此眼神各有计量,祁风解眸光一闪,随后洛茨垂眸,缓缓擡手,两根手指点在祁风解的手腕处,将他拦住自己的手臂压了回去。

“没事,”他淡声说,“我什么都敢看。”

语罢,他走到三人住的房间门口,手指屈起在门板敲了几声,没听到里面有人应,便轻轻向里一推,开了一条缝出来。

一股潮热的食物气味扑面而来。

洛茨皱起眉毛,隐约听到房间内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他与洛辛对视一眼,洛辛靠在墙上,冲他挑挑眉。

门被彻底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巨大臃肿的□□,躺在离门最近的那张小床上艰难地呼吸,房内窗帘拉得很紧,光线昏暗,那个东西还在昏睡着。

几天前还苍白瘦弱、能跑能跳能说话的少年,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块能呼吸的肉,全身上下甚至看不出骨骼存在的痕迹,白到发腻的皮肉在床上蠕动着,甚至垂到地下。

食物的味道就是从它身上传来,源源不断,好像它就是一种食物,或者更诡异的东西。

洛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洛辛在她旁边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

“你想说什么?”他向后瞥了一眼。

洛辛面无表情:“我说了你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