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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程道:“大汗,在我们受创之前,奴才以为其他的明军即便来了,也只会避着我们走。”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大汗,如果最后实在不行,我们可以留下万余死士断后。”

范文程说的含蓄,但意思就是丢车保帅。皇太极闭上了眼睛,又开始沉思。

过了片刻,范文程站起身来,躬身道:“奴才告退。”

离开皇太极的金顶大帐,范文程向自己的帐篷走去。途中,遇到一个牛录。听到这个牛录禀报说抓到两个小太监,范文程的眼睛蓦地亮了起来。

南海子,元朝时称为下马飞放泊,在北京城南二十里处,其东西长三十多里、南北宽二十多里。这一带地势低洼,泉眼密布,以碧海,湛以深池。

北有凉水河、小龙河南有凤河,清流潺潺;其间有一亩泉、团泊、卡伦圈等湖沼,波光粼粼,四时不竭,汪洋若海,曾有“水田漠漠烟如织,绿草荫荫白鹭飞”的赞誉瓮山泊今之颐和园昆明湖,俗称西海子齐名。

到了明朝永乐十二年,明成祖朱棣下令扩充下马飞放泊周筑起土墙,辟建北红门、南红门、东红门、西红门四座海子门,并改名曰南海子。此后又修建了二十四园和关帝庙、镇国寺、观音寺等,遂派三千海丁、海户守护。

传说当年成祖朱棣定都北京,拟将京城建在这里,曾请刘伯温来看风水。刘伯温一看,风水当然极好其中有一条凤河,一条龙河,龙凤交孕,必出天子,以代明朝。朱一听,十分害怕,所以就打消了在这里建城之念;为了防止有人在此居住仍然会生出真龙天子,便将南海子辟为猎苑宫墙围之,海丁海户也都必须住在苑外以困龙脉。

自永乐而洪熙而宣德而正统而景泰到嘉靖到隆庆到万历到泰昌到天启而至崇祯,两百多年来,数不清的勋戚显贵、王公大臣和掌权太监都盯上了南海子这块风水宝地,他们不敢在海子里面占地是就在海子墙外纷纷建起了自己的庄园,熙熙攘攘、你来我往快就形成大大小小的村镇。当今朝堂上的许多大臣、后宫里的许多太监、京城内无数的富商大户,无不以在南海子有私产而为荣。

这个地方当然皇太极照顾的重中之重,从广渠门败退之后把大军驻扎在了南海子。

小太监李德、王兆荣是在海子养马的,八旗军来的时候,他们没跑了,就藏了起来,但藏是藏起来了,而且还很隐蔽,可有一条,没吃的,这就要了命了。

为了找吃,他们被人发现,就给逮了起来。

这方面的事早有交待,由范文程全权理,所以那个牛录才来找的范文程。

听完禀报,范文程让牛录带路,去关两个小太监的房子。到了地方,范文程在窗户外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奔皇太极的金顶大帐疾步走去。

听到文程的计划,皇太极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他问道:“什么时候放那两个小太监回去”

范文程道:“大汗,最还是多等几天,现在每过一天,崇祯对袁崇焕的怒气就必然要增加几分。”

沉吟片刻,皇太极道:“时间不能长了。”

范文程道:“大汗放心,奴才明白。”

回到自己的帐篷,范文程越想越兴奋,不行,还得加把火。

一支令传下去,不多一会儿,将近千多名的汉人都聚拢过来。

这些汉人有的是随军来的包衣奴才,也有的是刚刚投降过来的,范文程告诉他们,让他们十几人一伙,装扮成袁崇焕的辽东兵,到四乡八镇去烧、去杀、去抢、去奸,总之,这活儿干的越多,功劳就越大。

京城虽然早就戒严了,但还是可以出入的,所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京里的人该知道的都能知道。

撕心裂肺啊

在这些撕心裂肺的人当中,不但有达官显贵,更多的还是那些普通的平民百姓,他们要比那些达官显贵更撕心裂肺。

京城百姓并不都是住在城里的,城外也有很多商户民房。鞑子来了,他们人可以进城躲避,但房屋财产却带不进来。所以,达官显贵们损失再多,生计是不会断的,而平民百姓就不同了,他们今后可怎么活啊

在这一刻的北京城里,干柴遍地,点火的人也有都是。这些点火的人,有些是范文程早就安排好的人,而更多的则是出于对袁崇焕的仇恨。

朝堂上,攻击袁崇焕的奏章堆成了堆;市井间,无数的流言蜚语最终汇聚成了一句话:鞑子是袁崇焕招来的。

这怎么可能一开始,很多人不信,因为这太违背常理了,但说这种话的人越来越多,情绪也越来越激烈,很快的,不信的人也大都信了。

同仇敌慨之下,人们将矛头直指关宁援兵、直指袁崇焕。

情绪越来越激烈,很多人涌上广渠门的城墙,砖头瓦块如雨点般向城下的辽东兵砸去。

猝不及防五名辽东兵被砖头瓦块砸死,数十人受伤。

京城的百姓愤怒,辽东军也愤怒了,他们心中的怒火也被点燃,但他们胸中的怒火再盛,袁崇焕却是他们永远也漫不过去的堤坝。

大帐内,五块白布下是五具已经冰冷的尸体;帅案后袁崇焕的脸色惨然而灰暗。

怎么办第一次,袁崇焕的信心动摇了。

一侧,祖大寿和何可刚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袁崇焕们的神色都忧虑、焦急,还有一丝丝的愤然。

同袁崇焕一样,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出击,以八旗兵来去如风的机动性,在旷野对付他们以步兵为主追击而来的大军,那必然是凶多吉少。而他们一旦败了,就可能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何况即便没有全军覆没,只要损失稍微重一些,那朝廷会帅吗

现在,每拖延一天,四方赶来的援军便会近一点,他们成功的把握就会多一分。

这些援军战斗力不行,也没什么士气,但是们就好像是一匹匹孱弱的孤狼,老虎没事时,他们都会远远的避开,可一旦发现老虎受了伤,受了重伤他们便会蜂拥而至。

而这,就是决定胜败的关键。

到了这个时候皇太极就绝不敢跟他们死战了,而他们就可以放手以关宁铁骑缠住八旗军至把鞑子兵拖死。

可不出击,如果太极在这几天内自己跑了这架势,朝廷绝对饶不了大帅。

许久,袁崇焕转过头,对何刚问道:“有其他路援军的消息吗”

何可刚轻摇了摇头。

祖大寿道:“大帅,这么老扛着,什么都不:也不是个事儿,您看是不是派些火炮手骚扰一下鞑子”

沉思片刻,袁崇焕点了点头。

如同铲除阉党那会儿一样,崇祯现也很冷静,但和铲除阉党那会儿不同的是,崇祯现在的冷静是狂躁中的冷静。

铲除:党,一切都操之在我,但现在,不同了。与现在的情况相比,铲除阉党就是件小事儿。

人就是这样,或多少都有偏执的一面,尤其是在情绪非常焦躁的时候,想法更容易走极端。

崇祯现在就是。

袁崇焕和皇太极勾结,这件事多么不合理他不去想,却偏偏去想这件事合理的地方。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