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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像被雷劈了,焦立衡茫然若失,他脱口问道:“这怎么可能”

陈海平冷冷地道:“为什么不可能而且,将来医者不会再是贱业,至少不会比那些死读书的废物地位低。”

说完这话,陈海平推门而去,留下了一屋子的闷葫芦。

基地四周的人已经没了,建设一完,基地周围五里就不许外人进入。封路之举没有惹来一点麻烦,陈家是这一带的天,老百姓都是绵羊,顺从的很。何况这附近都是陈家的地,还有周围十里八村的人又都指望着子弟能被招进来,自然更不可能有什么意见。

封路之后,又传了封口令,凡是基地中人不许向外面散布任何有关基地里的事,一个字都不许提,违者重罚。

出了屋子,陈海平向河边的那些小姑娘走去。

看到有生人过来,小姑娘们都有些拘谨,但欢乐是孩子的天性,陈海平在旁边无声地坐了一会儿后,她们慢慢地又开始嬉笑起来,并时不时地偷看这个俊朗的年轻人一眼。

这个时代的人贱,像这些十几岁的小姑娘,价钱卖的最好的是被妓院看上的,除此而外都卖不上价,大都是二两银子一个。

二两银子,二两银子,陈海平在心中叹息,合后世一千多块钱就可以买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予取予求,玩腻了还可以转手卖掉。

这个时代,一方面视男女授受不亲为天条,一方面这些事却又普遍存在,司空见惯,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这个士大夫阶层人格之无耻、分裂,当真是不可思议。

当婊子又立牌坊,这似乎不分时代,不分政治制度,不分文明进步与否,是所有居于国家主体地位的精英阶层的共同默契和选择。

古往今来,敢于挑战这个,并挑战成功的只有一个人,但可惜的是,就是这样的伟人最后也是人亡政息的结局。

他也能做到吗想了半天,陈海平最后摇头苦笑。纵然有两世的见识,他也还是差远了,根本就没法比。

感到气馁吗奇怪,一点也不,反而心安理得。

想到这种心态会被后世的某些精英骂作奴性的,陈海平的嘴角不由撇了撇,然后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第四十一章 灾年

五月初八,一路吹吹打打,陈海平带着鼓乐班子上路了。

迎亲之路真不好走,太慢,但这是规矩,没办法。最后,陈海平马也不骑了,干脆猫在车里看书。

哩哩啦啦走了八天,五月十六终于是到了代州,到了孙府门前。

见过老泰山和各位岳母大人,以及七姑八舅十大姨,陈海平的心这才放到了肚子里,大牛舅哥没有回来。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见这个大舅哥,那个蝴蝶的理论一直揪着他的心。

虽说不是随便那个小蝴蝶扇一下翅膀,都能在万里之外引起一场风暴,但这种可能性终究是存在的,而这个大舅哥就是很有可能把这种可能变成可能的人物之一。

有了这个好心情垫底,其他的都是细微末节,忍受起来就容易多了。在孙家整整折腾了七天,第八天头上才终于可以护得美人归家转。

嫁女儿,父母照例是不能去的,这次娘家的代表是三夫人的弟弟张力行张舅爷。这位舅爷人还可以,就是性子有点张扬,但可能是听说了不少这位姑爷的旧事,所以行事到还低调,至少是不会来招惹这位刺头外甥女婿。

一路平安无事,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又走了八九天这才到家。到了家,少不了又是一阵操持。一折腾,五六天又过去了。

洞房花烛夜,那自不必说,唯一的意外是三夫人派人对孙茜进行的婚前教育那是彻底的失败,没一点球用。在那一世,陈海平的境界也是修炼到了眼中有码心里的,把这些招数用来对付孙茜,那孙小姐也就只有魂飞魄散的份了。

那一夜,苦就苦了紫桃和绿柳这两个丫头,这墙根听的

在陈家堡住了三天,然后也不管老太爷高不高兴,陈海平带着老娘和媳妇,还有三奶奶和秀儿全部移住到了训练营。

训练营的条件当然比不上陈家堡,这里的建筑只有一个标准:简陋、实用。

看过了外甥女住的房子后,那位张舅爷是撇着嘴走的,但他还是没敢啰嗦什么。这儿虽然阳光灿烂,但总是有那么一股糁得慌的劲儿,压的人心口发闷。

张舅爷不满意,外甥女却如鱼得水。

人变坏是有原因的,孙茜变坏就是因为陈海平太宠着她了。因为陈海平宠她,十三奶奶早就习惯了以儿子眼光看待一起,自然也跟着宠。

不到半个月,孙小姐的变化要是让父亲看见了,孙国清非当场昏过去不可。这位孙小姐那真是课堂里当先生,趾高气扬,下河里抓鱼,肆无忌惮。

在孙小姐的带动下,更在孙小姐明目张胆的撑腰下,营里所有的女孩子,包括秀儿都跟着疯了起来,再也见不到一丝不安、忧虑的气氛。

三奶奶和十三奶奶有时也看不下去,她们劝陈海平管管这帮疯丫头,但每次陈海平都是笑着说,这不挺好的吗

确实挺好的,就是太闹了点,太没规矩了点。但闹归闹,没规矩归没规矩,可在训练时,陈海平却一点情面都不留。

对人太好也有后遗症,以前,丫头们看见陈海平都咪咪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但现在,每每一犯错,眼泪都是哗哗的。

陈海平懂这个,知道这都是鳄鱼的眼泪,于是棍子照打不误,碗里该没肉还是没肉。

―――――六月初三,天开始下雨。雨不大,但,很冷。

训练丝毫也没因为冷雨而有丝毫停顿,当然这指的是没病的,至于得病了,那就烧高香了,不仅有病号饭,还有健美婀娜的女孩子嘘寒问暖。

雨一直连下了十天,天很少有放晴的时候。天不放晴,训练营里也开始阴天。即使立刻放晴,以后都风调雨顺,但仅仅是这十天的冷雨,今年的灾也遭定了。

今年是场大灾,每逢这样的灾年,十家有五家卖儿卖女是免不了的。

雨如丝,冷入骨。

五百余人排成四行,默默静立,如木雕,一动不动。

雨丝顺着发丝流进了领口,透入了心窝。一个时辰,还是没有人动一下。

远处,很多人都站在门口向大广场眺望,孙茜也在,她在看着面对五百战士伫立的那个人。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这一幕印进了很多人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