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能清晰地看到那个青年抿着唇,然后从后面拔出了什么东西——那是细长的……
如果幼虫有意识,就会知道那是一把凶煞的弯刀。
而那弯刀的尖上,沾染的正是它其他兄弟姐妹们的液体和碎壳……
“咔嚓——”
清脆的一声响,幼虫又惊又乍地振动着初生的翅膀,却被那冰冷的弯刀狠狠地怼在卵巢上,横穿着它的身体,它能听见自己细碎的痛苦声,也能听见那伟大的母虫发出哀嚎。
那母虫经受不住,涌动着身躯——一切都仿佛晃动了起来,像是天地翻涌,虫鸣激昂顿挫,无数高等虫族撕裂了缝隙赶来。
在无数被捅了窟窿的卵巢,倾泄着那些诞生或未诞生的新虫,高等虫族在保护欲的趋势下四目皲裂,复眼窸窸窣窣地都盯着那个站在卵巢中央的银白色长发青年。
那无疑是顶漂亮却又冷淡的青年,可惜这些高等虫族也不会有这个审美。
在这幽暗阴潮的黑暗之中,那抹色调显得极为显眼,只见那青年扬了扬眉尖,雾蓝的眸子像是缀着寒冰的深潭,夺目而耀眼。
“来了?”
那青年的朱唇轻启,语句却极为肆意,像是恭候已久,只是这冷若天仙的青年头顶那破烂的军帽,却平添了些许人味儿,只是高等虫族不会注意这个。
他们满脑子都是那母虫悲哀的嚎叫,那卵巢是虫族新生的希望——即使被这个肆意而大胆的人类戳的满目疮痍,也依旧可以修复!
但没有高等虫族动手,倒不是被那立着的青年定住,而是被那凶煞的恶气而阻拦,他们不怕死,但那弯刀上的声声悲切却让他们不得不承认——
他们的同类,被那个可恶的人类折磨!还折磨他们的母虫。
终于,其中一个高等虫族受不了这气,锐利的镰刀一把砍了过去,只见那青年像是迫不及待般地嘲讽着,其他高等虫族都纷纷涌上,他们从来不怕死!
为母虫而战是他们的荣耀!
风启雾看着所有虫族都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浅浅地勾了勾嘴角,在不引人注意的边缘,神色平静。
只凭这弯刀来戳,到底不能彻底捅死这无穷无尽的卵巢心脏,他从头到尾只有一个目的,吸引注意。
让所有虫都把仇恨值集中到自己身上。
为月星澜和风郁路换取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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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机甲的出现,那弯刀契合地回到了原配的地方,当时突破了神级机甲师,很明显让现在的他更加游刃有余——
也许他一个人做不到斩除这么多密密麻麻又战斗力不低的高等虫族,但拖延和吸引注意还是很容易的。
暗红的腥味从阴沟里流出,那母虫似乎意识到了那即将爆发的战斗,一声声刺激的虫鸣昂扬在高空。
那抖动的身躯似乎在下意识地给风启雾造成一些困难,可惜无果,风启雾驾驶着机甲早就不再归属于母虫身上,在深渊的眼里,只是那极为耀眼的白色机甲冲在乌压压的黑色之中——
刺破云霄!
刹那间,电闪雷鸣,无数刀叶般的光如同迅猛的猎豹毫不犹豫地冲在前端,弯刀的痕迹划过暗红的长空,在深邃的暗处斩下那目眦尽裂的高等虫族。
“我期待你们很久了。”
至少这个酣畅淋漓的战斗是他在悟了神级机甲师后的第一场……也许是最后一场。
他一定会带着月星澜和风郁路一起离开这里。
高等虫族并非听不懂他的话,只是在他过于嘲讽的话语中逐渐失去了最后的疑惑和理智——
更何况在母虫愈发狰狞的催促下,他们的复眼范围内全都是那个极为刺目的机甲!
没虫注意到在那些工蚁忙碌下缓慢复原被安置的卵巢迎来了不速之客,那不速之客也是醒目而刺激的,昏黑的背景下,那白蓝的身影不比在空中远离这边的战场中心的机甲弱多少。
在挥舞的剑下刺出闪着寒芒的匕首,那白蓝的外骨骼机甲下赫然是风郁路。
风郁路闪过的地方,寸草不生,卵巢下忙碌的工蚁根本没有和这些一战的实力,它们急促地想要呼唤那远处逐渐更远的高等虫族——
但那些高等虫族如同杀红了眼似的。
没有注意到这边。
醒目的人肆无忌惮地穿梭其中,心脏赫然暴露在空气的包裹中。
没人注意到,在很远的高处,站着面色冷静的黑发青年。那青年一身凌冽的军装,擡手——
那烟雾下的小球像是对准了目标似地飞扑到卵巢内部。
白蓝色的机甲闪过,不知道拉了什么东西。
迅速远离。
轰然而起的母虫鸣叫穿透了那远处战场的高等虫族,等他们急促地撕裂空间赶来的时候,正对上扯着嘴无言望着他们的黑发青年。
那着黑暗的潮流,醒目地张扬着——在众多高等虫族的复眼范围内。
那身后不依不饶劈来的弯刀赫然如电,大范围的焦灼迎着乘风而上的烟味,如同紫雷般撕裂空中的痕迹,母虫的痛苦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如今却早就狠狠地……
明亮的,像是划破了空气中的寂静。
在刀光剑影之间——
高等虫族们分毫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