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虫的心脏

月星澜大概去了母虫最深的地方——

毕竟无功而返太过让人失望, 尤其是全军覆灭的情况下，可在大规模的侵袭之下，联邦和帝国很明显还没有很好的应战能力。

几乎是某种心悸的直觉, 风启雾好似也知道了那个母虫应该在什么地方。

让军舰快速地前往，风启雾攥紧着拳头, 他也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 只是在内心希望月星澜不要出什么问题就好。

随着一阵阵虫鸣的激荡, 风启雾看见前面巨大的军团士兵, 帝国和联邦都有，甚至风启雾很明显地能看到席木睡，对方离开主舰指挥了一会儿，又迫于某种原因回到主舰。

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虫族——

几乎在那刹，风启雾就明白了自己先前为什么能看到大规模的虫族前往帝国和联邦。

只要这些前线的军队有任何回头支援的想法, 就注定失败, 会被吞噬在这无垠的宇宙之中。

但后面的支援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自然不会来到前线。

他们都是孤立的。

风启雾能很清晰地看到无时无刻都有士兵沉寂在宇宙中，可那层出不穷的虫族确实那么漫天无际，让人心生恐惧。他们确实能杀死, 但……杀不完, 就意味着源源不断。

“虫族等不及了。”风郁路也走了过来, “哥, 我们是去支援还是……”

虫族确实等不及了，先前还有心情去圈养联邦，如今却迫不及待地发起攻势，这里面一定有个驱动因素, 恐怕就是那个母虫复苏了。

各个虫母会以自身供养母虫, 彻底完成虫族的统一——

“先去见席木睡吧。”

风启雾连接那边主舰的信号，很快就带着风郁路一起上去。

席木睡对于他的到来很明显是诧异的, 只见她蹙眉质问：“别告诉我联邦已经……”

“没有，那边有人。”风启雾走到指挥室，没有支援的军队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仅剩的士兵不到千人，还每时每刻都在消耗。

“我看还有帝国军，他们的主指挥……是月星澜吧？人呢？”风启雾明白这种情况，联邦和帝国还没有讨伐虫族的准备，也是基于实力不够，但这次很明显是虫族先冲破底线，推进。

驻守前线，就不得不和它们杠上。

但治标不治本，只有母虫死了这一切才算真正的结束。

席木睡走了过来，军靴踩出“哒哒”的沉闷感，“安子陌叛变，月星澜少将——”

“我们见了，支撑不住，他的意思是想办法铲除母虫，我来指挥所有兵。”

“他一个人去了？！”风启雾尽量压稳自己的音调，没想到前线已经紧张到了这种情况。

“是这样的，一旦我这边撑不住，可能就——”撤回是不可能撤回的，席木睡紧盯着指挥室大屏幕的景象，军人的荣耀让她做不出独自逃窜的行为，这前线的战场就是她最后的坟墓。

“还能联系到吗？”风启雾也在看着大屏幕，上面的士兵数量在急剧减少，到处都是鲜红色的警告。

指挥室陷入了死寂，这种局面，别说月星澜，就是席木睡和后来的他们，也是等死的结局。

当年的帝国和联邦连虫母都对付的极为吃力，更别说它们集合体母虫，当母虫复苏的时候，几乎宣告了末日的景象。

“我会死守这里。”席木睡没有回答风启雾的问题，即使她知道对方联系的目标是谁，但这也变相回答了——不能联系到。

风启雾没有说话了。

风郁路在身后，“那……我也出去杀——”

“杀这些无止尽的虫子们根本没用！我们坚持不到最后！”哪怕流干最后一滴血，这也是不争的事实。风启雾难得的情绪激动。

就像是一直飘离在这个位面的灵魂终于有了归根一样。

“那……”风郁路迟疑地开口，不知道为什么，不大的指挥室有种风雨飘摇的压迫感。

“你和我一起，去杀掉母虫。”风启雾压低了军帽，摸了摸别在腰间的枪，声色低沉，“席木睡，你继续守着……无论结果如何。”

他最终还是做了和月星澜一样的选择。

虫族的攻势没有预言，但早在帝国和联邦多年不能剿灭的时候，这一天就早已预定了。

只是早晚问题。

不管能不能杀死母虫，他们别无选择。

“遵命。”席木睡行了个军礼，看着和一年前完全不一样的银白色长发青年，有些恍惚，没有人能想到这个人还能回来，而如今——

风启雾没有注意到席木睡复杂的视线，只是突然正正地站在风郁路面前，“去吗？”

风郁路和他没有上下级或者别的关系，他这次来从头到尾都是为了自己，风启雾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可事到如今，风郁路也没法离开，这问话像是多余的，可他还是问了出来。

“当然，”风郁路似乎完全没有这种紧张感，反而笑着，“哥，不要那么严肃。”

风启雾只是紧紧盯着风郁路，半晌才拍了拍对方的肩，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