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2(1 / 2)

炽烈 弱水千流 2665 字 1个月前

Chapter 92

男人这种生物实在神奇, 他们可以凶狠残忍得像头野兽,也可以幼稚可爱得像个孩子。

比如说这会儿。

程菲被余烈箍在怀里,感受着从他鼻腔间喷出的夹杂着浓郁酒香的温热呼吸, 听着他腻在她耳边说出的话语, 不禁有点儿好笑。

有种自己真成了幼儿园老师, 而他是个娇气小朋友的错觉。

但错觉终归只是错觉。

世界上哪儿有这么又高又壮硕大一只的小朋友?

程菲脸色更红,被他气息里夹杂着的酒气熏得也开始犯晕。为保持清醒, 听他说完后, 她往旁边轻微侧了侧脑袋, 紧张地低声提醒:“你别这样, 我爸妈还在家里呢,万一出来客厅看见我们这样……”

“他们都睡了。”

余烈淡淡地说, 察觉到她偏头躲闪的可爱小动作,唇也循着轨迹追过去, 浅啄她耳廓和颈侧的皮肤, 嗓音低而哑, 轻声称赞,“宝宝,你身上好香。”

醉酒的大佬实在让人招架不住,左一句宝宝, 右一句宝宝,字里行间的暧昧与亲昵几乎灼痛程菲的皮肤。

她全身燥热,喉咙里也涩涩的,不禁无奈地小声吐槽他:“刚才还说自己只是有点儿头晕呢。怎么这么会逞强,明明你也喝醉了!”

余烈低低地哼笑一声, 虎口裹住她小巧精致的下颔,扣住她整张脸, 力道轻柔,动作却蛮不讲理霸道得很,耷拉着眼皮瞧她,挑眉:“我在我女朋友面前逞什么能。”

男人的眼神黯如黑冰,却又炽烈得逼人,直看得程菲心惊肉跳。

余烈盯着她,继续气定神闲地说:“我醉了啊,我醉得堂堂正正光明正大。”

“……”OK,你是个醉鬼你骄傲。

程菲着实无语,干巴巴咽了口唾沫,停顿了下,嘟囔着自言自语道:“之前就听说我爸的酒全是后劲儿很大的。刚开始看你那么淡定,我还以为你真是酒仙转世呢……”

咕哝完,又是一阵晚风吹过来。

程菲回过神,这才想起自己跟这位大佬还站在阳台上。喝醉酒的人吹了冷风极易着凉,她怕他感冒,眉心顿时轻轻皱起,说:“算了,看你醉成这样子,还洗什么澡呀。手臂架我肩膀上,我扶你进去直接睡了。”

说着,她便将余烈一只胳膊擡起来,绕过脑袋往肩上一扣,准备扶他进屋。

余烈的个子本就高,全身紧实的腱子肉,而程菲的身高在女孩儿里虽然不算矮,但她骨架十分纤细,细胳膊细腿儿根本没什么力气,光凭她的力量想要撼动他,难比登天。

因此程菲架着余烈努力了好几秒,脑门上汗都出来了,这位大佬硬是跟尊佛似的杵在原地,纹丝未动。

“喂……”程菲急得跺脚,擡起眼帘瞪他,轻斥,“你只是喝醉了,不是被下了定身咒,配合我往里面走。”

话音落地,余烈像是没听见,垂着眸直勾勾瞧着她,眼神似笑非笑的,照旧没有反应。

“你看着我干什么。”程菲更气了,擡手去掐他脸皮,“走呀。”

谁知下一秒,这位喝醉酒的大佬竟然直接噗嗤一声笑出来,跟哪根筋没搭对似的。不仅笑,还越笑越灿烂,越笑越开心,甚至笑得埋下了头,笑得一副漂亮的宽肩都开始隐隐抽动起来。

程菲彻底沉默了。

她用一副纯粹看二傻子的眼神看着余烈。

大约三秒钟,等这位大佬笑得差不多了,她才终于面无表情地开了口,说:“余烈同志,请你立刻停止耍酒疯的行为。否则我真的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在被你折磨到抓狂的情况下,把你从我家大门丢出去。”

余烈这时已经笑够了。

他重新撩起眼皮,看向怀里的小姑娘。

夜色下晚风轻柔,程菲白皙泛红的脸蛋距他仅仅咫尺,妩媚里多添一笔愠,美得不可思议。

余烈盯着程菲,半秒后,他嘴角微勾,低头贴近她些许,语气颇有几分耐人寻味地道:“这位小姐,我先跟你说清楚,我现在只是有点儿醉,有点儿晕。还没有到要跟你耍酒疯的程度。”

“那你在这儿磨叽什么。”程菲羞恼,想着这人反正也喝多了,估计第二天什么事也记不住,索性直接伸手,在他耳朵上不轻不重地揪了把,“我让你进去睡觉,你是听不到吗?”

余烈重新把她的小腰搂紧,额头和她的轻轻贴一起,微合眸,淡嗤一声:“这不是还没等到你松口么。”

程菲:?

程菲一呆,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望着男人被夜色浸染得更加深邃沉郁的五官,小声试探地问:“你要等我松口什么?”

“我说了。今晚降温,天气冷,我不想睡客厅。”余烈语气自若,“我要跟你睡。”

程菲闻言,耳根子倏地滚烫,窘促地低声嘀咕:“……不太好吧。虽然现在谈恋爱睡一起也正常,但毕竟是在我家,我爸妈都在呢。”

“我睡眠浅,明早五点之前肯定醒,程叔蒋姨不会知道。”余烈手臂收拢,将她抱得更紧,嗓音轻柔几分,“我向你保证,五点之前我肯定回客厅里乖乖躺好。行么?”

“可是……”程菲轻轻咬了咬唇瓣,嗫嚅着,好像还在顾虑什么。

余烈见小姑娘态度松动,眼底一丝清明又戏谑的笑意转瞬即逝,揽住她柔软的腰身轻晃几下,嗓音更柔:“而且我都喝醉了,头又晕又疼,你真的放心让我一个人睡客厅?”

“……”等等。

你不是霸道狂野人设吗,不是铁骨铮铮比大理石还硬吗,为什么撒起娇来这么熟练?

听听这话术,瞧瞧这惨兮兮又温柔似水的眼神,简直一套一套的,精准狙击人心。

程菲一时间不禁有些凌乱。

她本来耳根子就软,这会儿听余烈温言细语说了这么一大堆,所有拒绝的话就都说不出口了。

而且这狗男人说得也对。他本来就喝多了,要是半夜反胃想吐,或者着了凉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她在旁边确实更好,一来能应对一些突发情况,二来也能照顾他。

这么思索着,程菲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回余烈道:“好吧,你今晚跟我回我房间睡。”

说完,程菲稍稍一顿,想到什么,赶紧又将声音压低,望着他格外认真且严肃地叮嘱:“不过我先跟你说清楚,真的只是单纯睡觉,其他的,你想都不许想。”

“知道。”余烈懒懒回她一句,“我有分寸。”

打好商量,两人便一前一后进了客厅。

程菲披着毛巾走在后面,不经意间擡眼一瞧,见前面那位大佬步伐沉稳路线笔直,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狐疑地说:“……不是说,喝醉酒的人走不了直线吗,你怎么步子这么稳?”

闻声,那道高大修长的身影一顿。

余烈回头看她一眼,眼神清明而淡定,格外冷静地反问她:“我稳么?”

程菲点头,下意识回答:“很稳呀。”

余烈静默半秒钟,眼风往旁边扫,瞧见电视柜上放了个小猪佩奇的布娃娃公仔。

下一秒,他便胳膊一擡,随手把那个公仔娃娃给扫到了地上。

眼睁睁目睹这一幕的程菲:?

程菲错愕,先是看了眼那只被大佬一巴掌拍到地上的可怜公仔小猪,又擡起头,看向莫名其妙拍飞她家小猪的大佬,满脸茫茫然。

余烈黑沉沉的眸笔直注视着她,下巴微动,更加冷静地道:“不稳吧。瞧,东西都被我撞地上了。”

程菲:“……”

我是长得像个智障吗?

真是辛苦您老人家专门打翻个娃娃来糊弄我了哈?

程菲额头滑下一滴豆大的冷汗,无言以对。

她站在原地安静须臾,心头觉得余烈的前后行径矛盾又古怪,想问清楚,但又怕吵醒爸妈,所以也就懒得再跟他掰扯,毛巾使劲一裹,默默往自己的房间走。

刚把卧室门推开一道缝,一扭头,却看见余烈没跟在她后面,而是迈着一双大长腿径直进了洗手间。

程菲怔了怔,低声不假思索地问:“你干嘛?”

“洗澡啊。”余烈也低声,漫不经心地回她,“第一次在你房间过夜,一身酒气多不好。总不能把我宝宝熏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