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6(2 / 2)

炽烈 弱水千流 4150 字 1个月前

温舒唯:【睡不着想找我聊天?】

程菲:【唉。你无法想象我今天遇见了些什么事,简直比好莱坞大片还刺激……】

温舒唯:【?你不是扶贫吗,怎么还拍上大片了?】

程菲:【太复杂了,三言两语我跟你说不清楚,等我回来再找机会跟你详细聊吧。】

温舒唯:【那你给我发消息是想说什么?】

“……”程菲指尖的动作顿了下,咬着唇瓣迟疑两秒,然后才在输入框里打出了一行字,给温舒唯发过去。

程菲:【我想,我可能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温舒唯:【???什么秘密?快说来一起听听!】

程菲:【都是秘密了,当然不能说给你听。】

温舒唯:【……】

温舒唯:【你自从暗恋上那个黑老大之后整个人就越来越欠扁!谁教你的说话说一半!你还不如不说!!!】

程菲:【=。=】

程菲:【舒服了。】

温舒唯:【?】

程菲:【好吧,其实就是我脑子太乱了又有点压抑,所以想跟你聊聊天调整一下心情。】

对面的温舒唯呕到差点吐血,给程菲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怼她两句后又随便跟她乱七八糟扯了会儿,之后便发来一串结束语。

注定要暴富的小温同学:【好了,你先睡吧,我也要去睡觉了,再见。】

嗯?

看着好友发来的这条信息,程菲一双大眼茫然地眨巴了两下,不禁茫然,回复道:【这么早就睡觉?不是你的风格啊!】

过了几秒钟,温舒唯又回过来一个“笑着哭最痛”的表情包,附上文字:【沈寂休假回来了。】

注定要暴富的小温同学:【我在客厅,沈寂那厮洗完澡之后已经催了我二十八次,我再不进卧室,明天我估计别想起床了。】

程菲:“……”

注定要暴富的小温同学:【好了,细节什么的我就不跟你讲了,这不是你一个纯洁少女该听的。晚安安宝贝!】

这条消息过后,手机那头的温舒唯就再没回过消息了。

程菲额头滑下一滴豆大的冷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记者温老师此刻的处境有多“水深火热、尺度惊人”。

望着和温舒唯的聊天页面僵滞几秒后,程菲熄了屏,继续躺回床上,怔怔地出神。

刚才她对温舒唯说,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这个秘密,关于周清南。

程菲也说不清楚具体是为什么,但经过这段时日的朝夕相处,她总觉得,周清南的身份,一定不会像他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还有那本出自他手,画着桐树巷涂鸦的画册……

程菲乌黑的瞳孔瞬间收缩,脑子里一阵神思飞转,忽然又想起了数日之前在市医院。

她当时因为被卷进了黒帮纷争忧伤不已,随口对周清南吐槽,说早知如此,那晚汽修厂就找别人帮忙。

当时,那个男人是怎么回她的?

周清南说:除了他,世上没有人会平白无故护定她。

是啊……

在那个利益为上血腥污浊的黑暗世界,谁会莫名其妙地维护一个陌生人?除非早有渊源。

短短几秒光景,程菲擡手复上了额头,心中的某个猜测愈发强烈,已经呼之欲出。

*

梁主任照旧打着石膏躺在县医院,程菲作为考察团中滨港电视台剩下的独苗,又是唯二的女孩子之一,无疑成为了团里的重点保护对象。

在得知梁主任遇袭重伤,程菲和周清南所乘坐的车辆又碰上了拦路绑匪后,县委书记张建良予以了高度重视,安保人员继续上阵不说,还从警队抽调了两名骨干警员全程负责考察团一行的安全。

不知是警方的出动震给了梅四少等人一些威慑,还是周清南已经私下找梅景逍谈过,又或者是两方面的原因共同作用,之后几天的行程,一切顺利。

忙碌充实的日子总是转瞬即过,一晃便到了6月2号。

这天早上,程菲依然早早起床跟随考察团众人深入乡村,回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今天去的凌河村是本次考察的最后一站,因此,车队从凌河村回兰贵县城区后,并未直接开回酒店,而是去了县委政府大楼。

张书记将考察团的众人组织到一起,亲自开了一场研究大会,确定《那片山那些人》节目的最终拍摄家庭。

远在京城的徐霞曼也以视频形式参与了这场研究会。

程菲全程都很认真,积极发言,与各方人马交流这次考察中自己的感受与体会。

相较而言,考察团中两位最重要的金主却都有些心不在焉。

梅家四公子很敷衍,整场会议发言的次数,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周清南更是只在总结阶段,脸色淡漠地说了句“程助理说得很有道理,我意见始终跟她保持一致”。

两尊大佛各怀心思,会场上的其他人虽然感受到了二者之间涌动的暗流,却也乖觉得很,一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视若无睹,晚上六点多,这场波云诡谲的研究会才总算顺顺利利地结束。

次日考察团就要回滨港,县委方作为东道主,自然早就备上了一桌丰盛晚宴,为各位远道而来的大人物送行。

席间还是和初来时那顿接风宴一样,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程菲本来不想喝酒,但考虑到自己是电视台这边唯一的代表,滴酒不沾似乎说不过去,便也意思意思小酌了一杯。

国家这些年严打腐败,对“腐败餐”的定义也较为苛刻。

政府官员们敏感,提倡一切从简,这场饭局用的酒也只是当地的一个本土品牌。

白酒辛辣,一入口,灼灼酒液便一路从唇舌烧到肺腑。

程菲的酒量在女孩子里还行,但在县委这群久经沙场的老酒仙们面前,着实小巫见大巫。她对红酒白酒都怵得很,不学场上的张书记等人直接干整杯,只小口小口地抿着喝。

可尽管如此,一杯喝进肚子里,她瓷白的脸蛋也浮起了两团妩媚酡红。

白酒上头通常就是一眨眼的事。

程菲刚与众人喝完最后一轮,把白酒杯放回桌上,便感觉到脑子有些晕乎了。

她用力睁了下眼睛,在座位上呆坐几秒,接着就悄悄起身离席,准备去洗手间尿个尿清醒一下。

每个饭店酒楼的构造都差不多。

这间饭店每一层的洗手间,也设置在走廊尽头处。

大约是连续数日都在车上颠簸,现在又喝了点酒,程菲有点困了,擡手掩唇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拐进女士洗手间。

几分钟后,她走出来。

在洗手台前洗完双手,程菲又来到烘干机前,将双手烘干。

嗡嗡嗡,嗡嗡嗡。

机器声环绕在她耳畔,像好几只从花园里大丰收回来的蜜蜂围着她,在唱庆祝歌谣。

程菲脑子本来就有点昏沉,让这声音一吵,更困了。

这种状态,回到雅间很容易会扫其他宾客的兴,她自觉得很,在周围找了一圈没瞧见休息室之类的场所,索性直接走到楼道口,席地而坐,脑袋斜靠着墙,假寐。

这个饭店的环境比之前的“兰贵之香”好,走廊廊幽长而又安静,地面连同楼梯间一带都铺着深蓝色的地毯,看不出材质,但脚踩上去没有声音,坐上去的触感也十分柔软。

程菲眼睛轻轻闭着,迷糊间,快要睡着。

轻微醉酒的人时间概念混沌。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过了两三分钟,程菲在迷蒙之中隐约感觉到,有人用手,轻轻拨开了她后颈处浓密的卷发。

那几根手指的触感,是程菲熟悉的。

修长,冰凉,冷硬。指腹的薄茧有点粗糙,若有似无刮擦过她颈项柔嫩的皮肤,像是砂纸。

再然后,有微凉的水液蘸上来。

程菲眼睛还没有睁开,却很轻微地皱了下眉头。

记忆在脑子里跳脱地倒带。

记得那年她刚满十八,年夜饭上被程国礼怂恿着给长辈们敬酒,初生牛犊不知天高地厚,看大人们都是一口一杯酒,她也直接就闷下一杯啤的。

当时槐叔看她晕得不行,便让蒋兰将她带到洗手间,教蒋兰拿手蘸湿了冷水给她拍后颈,说这样可以醒酒。

时间线回到多年后的现在,极其雷同的一杯就晕大糗事,只是今天与当年不同,她身边没有槐叔也没有妈妈。

给她用凉水轻拍后颈的人,是……

程菲睁开了眼睛。

楼梯间这片空间装的是声控灯,私下安静,这里也黑漆漆的。

程菲平视的视角,第一眼看见的是男人微敞的领口,往上牵连一条脖颈,修长挺拔,点缀着一枚性.感又撩人的喉结。

程菲微微一怔。

这时,周清南察觉到姑娘醒来,沉郁的眼底浮现出一丝无可奈何又克制的味道,沾了凉水的手从她后颈撤回,问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凉水拍颈的醒酒法,针对轻微晕眩的醉酒症状非常奏效。

程菲现在已经基本出于清醒状态。

但她还是侧身倚着墙壁,没有动,眼眸不知缘由地异常亮,像是两池星光在暗中闪烁,看着眼前的男人。

周清南也直勾勾地盯着她,眸色深不见底,并未作声。

没几秒。

程菲忽然开口,四平八稳而又极其认真地问:“我可不可以,咬一下你的喉结?”

周清南:“……”

周清南正要回程菲话,不料仅隔一瞬,这姑娘竟借由距离优势,两条手臂往上一攀便吊住他脖子,张开嘴巴,小兽般朝他扑咬而来。

再然后,感觉到喉结被咬住。

跟上次下巴上的触感不同,喉结神经分部密集,极其敏感。

周清南微仰头,凌厉的下颔线连同全身肌肉一起骤然紧绷,她的唇和她的牙齿黏住他,往他体内渡进来一种微麻的、湿濡的酥痒……

是舌头。

这只要命的小狐貍促狭而又娇羞,竟敢试探性地伸出小舌,舔了他一下。

“……”周清南眼中暗涛翻涌,两只大掌一把握住程菲腰肢,用力到几乎要将那纤细柔软的小腰掐断,几乎是咬着牙抓住最后一丝理智在克制,哑声命令,“松口。”

程菲听出男人嗓音中隐忍翻腾的欲浪,心跳如雷,紧张得指尖都在轻颤。听话地松口放开他,身子却不离开,脑袋软绵绵地枕在他胸膛。

周清南闭上眼,用尽全力,深吸一口气,控制住想要将她狠狠揉碎进身体的念头。

“今天我好清醒。”耳畔响起姑娘的声音,轻轻地说,“周清南,这就是我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