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戎玉怡犹豫了一下,琢磨他的语气,稀松平常,没有什么特别的,最终轻轻点头,“你让我别开那辆车。”
三年前的三月底,事发一个月前,温铩羽告诉她迈巴赫的黑匣子故障,要拆出拿去维修,让她这段时间开别的车。
戎玉怡起初不以为意,不过是换一台车么,她头也没擡哦了一声。
几天过去,她发现温铩羽依然会开这辆车接她上下学。
她不解,问黑匣子装好了吗?
他说没有,品牌需要订制,可能要五月份才会到货。话落又补一句:你别开,听到没?
戎玉怡表面应好,却心如擂鼓。
因为她知道,她的机会要来了。
机会来了……
就要好好把握。
戎玉怡深呼吸一口气,脸埋得更深了,一双眼珠子圆溜溜地看他,转移话题:“尸体是谁,唐志专有说吗?”
他刚要往下说,门铃声响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戎玉怡一跳,身子猛一抖,下意识防备地望向门的方向。
“没事,康定,我让他拿水过来。”
他伸出手在戎玉怡面前的桌子点了两下,轻叩桌面的声音,奇妙地让她跟着把心跳落到实处。
温铩羽把水拿回来的时候,她仍趴在桌上,他扭开其中一瓶放到戎玉怡面前,“喝点。”
“哦。”她坐起身,拿起矿泉水小口小口的喝。
“他说不知道。”
戎玉怡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在接方才的话题,“你信了?”
替人抛尸,抛得不明不白的,这合理吗?
“我还真特意问了。”
他拿出手机来,点了点,接着放到桌子上,这是录音拷了一份发送给他。
一段音频,有杂音。康定的声音先传出来,来来回回说了好几句话,内容基本都是重复的,大差不差,问尸体姓名,年龄,身高长相等特征,家住哪里,从哪里来,平时和谁走得近,朋友,亲人等等。
而另一道声音则从始至终都是不知道。
“你们没打他?”戎玉怡摁下暂停,问他。
温铩羽正在喝水,闻言,瓶口挪开:“打了。”
“嘴巴这么硬?”戎玉怡眉头凝重,想起温铩羽那个毁容的打法。
他笑了下,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没那么重。”
接连几个不知道之后,康定忍不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方一声凄厉的惨叫。
“踹了他一脚。”温铩羽场外补充,“
“……哦。”戎玉怡张了张嘴巴。
康定问:“你收钱了吧?”
“收了多少?”
“几千?几万?你回到这边买房买车,娶了老婆,彩礼两万,盘了家店,统共没有十万下不来。”
“袁康曜给了你多少?值得让你问他守口如瓶,命都不要?”
“你以为我们是好人?好声好气跟你说话,别给脸不要脸。”
“我直跟你说了吧,这事我们不会善罢甘休,今天来的人是你,明天就会是你老婆,后天你爸你妈,你爷你奶,你两个儿……”
说到这里,唐志专终于有了剧烈反应。
“别啊,我家人都是无辜的……”
“操你大爷的,你还有脸跟我说无辜?那个姑娘不无辜?”
“哎哟……”唐志专欲哭无泪说,“几位爷,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知道的我都跟你们说了,但那个女子我是真不知道,别说我不知道,你就算问袁康曜那个王八羔子,他都不一定知道,龙勒这种地方人流动这么大,进去的人就没有不缺钱的,有的是欠债被爸妈债主放在那里还债,但很多都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主动?”康定冷嗤一声,“你倒是说说什么叫主动?”
“大哥,你就别抠我字眼了。实话实说,这行来钱快啊,很多是奔着找爸爸来的,找到就走了。我只知道那个可怜的女子叫楚楚,二十好几的年龄,别的我是真不知道啊,谁干这行会把自己真名说出来啊?”
“你有没有见过她?”
“见过两面。”
“有没有听过她说普通话?”
大约想了几秒钟后,唐志专回答:“有。”
“你觉得她是什么口音?”
“这我哪里能听得出来嘛?啊啊,别打,别打,我想……我真想不出来喽,但我记得她哼过一个歌,什么歌我不记得了,她只哼了一句,那个腔调怪好听的,所以印象很深刻。”
“哼的什么?”
唐志专试着哼了一句,很模糊,只有两个字是清晰的。
“猛打……囊塞?”戎玉怡跟着念了一遍,皱着眉道,“这是哪个地方的口音?”
温铩羽关掉录音,听她跟着模糊唱了几遍,有点想笑:“不用跟了,其实我们已经知道是谁了,明天就去她家。”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