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小床挺舒服的,借给妈妈睡两天,你就去跟爸爸睡吧。”
陆洲洲小胖腿不扑腾了,小脑袋一扭对上老父亲鹰枭一般锐利的黑眸。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陆砚池面无表情,陆洲洲审时度势,立马收了委屈,贴在妈妈怀里蹭脑袋,软软甜甜撒娇。
“啊啊。”
“啊,噗!”
小家伙儿这意思是不跟硬梆梆的爸爸睡,讨好的跟妈妈贴贴,林棠跟陆砚池交换眼神,夫妻俩各自憋着笑,干脆半蹲下扶小家伙走路。
“来洲洲,走两步到爸爸这来。”
“……”
上午一家人在照相馆照了相片,下午陆砚池到军区大院看望二老。
陆母跟菊嫂没在家,俩老太太去逛百货大楼还没回来。
陆老爷子摆了棋盘,要给儿子切磋切磋。
陆老爷子先落一颗黑子在棋盘上,“这阵子海上形势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
“经过上次渔船海战后,南边几个小国见识到我国的海上力量,短时间内还没有动静。”
陆砚池下了一颗白子,堵住陆老爷子的棋路,这段时间榕城军区接到上面的命令,首都要派一批科研人员来勘察沿海附近大大小小的岛屿以及附近海域的石油资源,以便发展海上军事力量。
自建国以来,我国海军直到今天都处于一穷二白阶段,像榕城军区海军只有几艘规模非常小的鱼雷艇、猎潜艇,而敌对的几个小国,尤其是南越依靠着美苏援助,拥有当今最先进的美产驱逐舰才会如此猖狂,屡屡挑衅我国。
陆砚池垂眸看着棋盘,眸色深沉,“南越狼子野心,早晚会反扑。”
“以静制动,才能以不免应万变。”
“臭小子,对付贪婪成性的豺狼虎豹一定要沉住气。”
“看准时机,方能一击致命。”
“知道了,爸。”
“不说了,下棋。”
“……”
周日清晨,天边难得出了太阳,这阵子又是冷风又是湿润雨,陆家的被褥都透着潮乎。
高秀兰替外甥女打算,准备临走前把家里被褥都晒一遍。
“老头子,那边太阳好,把牡丹花被子晒西边。”
“哎呀,那是东边,老头子往哪走?”
高秀兰一边在鸡舍旁边用簸箕扬粮食,一边指挥着晕头转向的林远山晒被子,听到门口有动静走出来,“唷,小张来了。”
“这是啥啊?”
“陆副营长让送来的海鲜。”
小张警卫员提着一桶海鲜来得匆匆,走得也匆忙,说是部队有急事。
“哎哟,当兵也是够累的。”
林棠推着木头车带着陆洲洲去隔壁送东西回来,本来要回家休息。
奈何陆洲洲不乐意,母子俩又在院子里溜达两圈,刚溜达完,自家猴子一样的小表弟带着铁蛋几个臭小子从外头跑回来,嚷嚷着肚子饿了,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已经是中午了,家里米面鱼虾都有。
舅舅舅妈忙着,林棠简单下了锅海海鲜面一家子吃得很香。
林平安狼吞虎咽吃了午饭,去隔壁喊铁蛋跟狗蛋,仨娃又跟关不住的猴子一样蹦哒着跑出去玩了,林棠哄睡了陆洲洲,一家三口在家里又是洗又是涮,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等到傍晚天擦黑,陆砚池从部队回来的时候,原本空荡荡的陆家小院,这会儿满满当当的都是东西,院子里晾晒的被子,床单,还有屋檐下挂着的辣椒、海鱼,让整个家充满了烟火气。
陆砚池进了家门,看着厨房里妻子忙碌的身影,耳边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一颗心满是幸福踏实。
在厨房里炒菜的林棠挥着锅铲,出来喊家人吃饭,她一出门就看见陆砚池跟个呆头鹅一样傻站在院子里,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太黑的缘故,大大咧咧的林棠啥也没看清,就看见陆砚池跟个傻大个一样站在那里,随口道:
“回来啦,饭好了,还不去洗洗手吃饭啊,跟个呆头鹅一样站那干啥。”
说完这话,林棠就呼啦啦跑进来客厅,客厅里传来高秀兰的话,好像是问外甥女刚才跟谁说话呢,林棠嘀嘀咕咕的说陆砚池跟个呆头鹅一样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干啥。
含情脉脉的陆副营长:“......”
*
今晚的晚饭是蒸鲈鱼、白灼虾、蒸海鸭蛋,加上新出锅的玉米面饼子,还有一锅海米汤,一家人吃了晚饭,洗漱干净都清清爽爽上床了。
晚饭的时候,铁蛋狗蛋赖着不回家要在陆家睡,林平安嘀咕着晚上屋里冷,陆砚池给生了个炭盆,屋子里暖和得很,乐的三娃在床上翻跟头。
三个皮猴子闹腾了一会儿,才睡下了。
屋里,林棠洗干净了,难得有清闲的功夫,拿出以前买的二手小说看了起来,等到陆砚池回到屋里的时候,就看见林棠翘着白嫩嫩脚丫子在床上看小说。
陆连长的黑眸深了深,当即吹灭了灯,抱着妻子妖精打架去了。
一晚上被翻来翻去n遍的林棠:QAQ
三天后林平泽腿伤痊愈出院来看父母,林家老两口见着一身军装的林平泽,说好不流泪的高秀兰当即老泪纵横,就是平时不爱说话的林远山也红了眼眶,陆砚池还道想让妻子劝劝舅舅舅妈呢,结果回头一看妻子眼泪哗啦啦的,一家人就属她哭的最厉害。
还是没心没肺的林平安看着英武的二哥,兴奋的直蹦哒,嚷嚷着以后也要跟二哥一样到部队当兵报效祖国。
十二月十号,高秀兰帮着外甥女把家里拾掇好了,又见了二儿子一面,念着家里的一堆活,一家三口很快就坐火车回去了,一家人离别的时候又是一顿伤感。
舅舅舅妈小表弟走了,一连好几天,林棠都有点儿反应不过来,有好几次,陆砚池回家来,都看到妻子摘菜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都是一幅怅然若失的样子。
陆砚池薄唇抿了抿,第二天就开始往家里捣鼓回来三只小鸡崽儿,林棠惊喜的看着在院子里叽叽喳喳走来走去的小鸡崽儿,问陆砚池是从哪儿弄来的,她前头一直想抱一窝小鸡崽崽回来养着,就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这下子陆砚池给弄来了,可把她高兴的不行,不光是林棠,就是坐在木头车里的陆洲洲都拍着胖手跟着乐,陆砚池在院子里哗啦啦洗完脸,答道是部队出任务的时候,从一个老乡家里买来的。
林棠应了声,兴致勃勃蹲在鸡窝前,盘算着过年把家里三只不下蛋的老母鸡都宰了,陆洲洲张着小嘴“哦哦”附和。
母子俩这模样,陆砚池看了唇角的笑意都深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