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出息样跟你这个老子一个德行。”
“哈哈,老子的崽子当然像我!”
赵解放不以为羞,反而觉得很自豪。
赵嫂子眼瞅着要上火,赵解放赶紧给顺毛。
“孩她妈,别看小陆家的媳妇儿长的娇娇的,做饭真是色香味俱全,家里拾掇的也不错,看着是个能干的,跟你一样。”
“那是,小陆这两口子都不错,主席以前都说了,妇女同志能顶半边天,你们可别小瞧我们!”
赵嫂子昂着头,起身倒洗脚水去了。
赵解放笑呵呵的,又跟媳妇说了几句话,也到院子里洗漱去了。
*
窗外雨势逐渐停下,只留屋檐下仍旧滴答的水珠,淅淅沥沥发出几声雨点敲击地面的声音。
深夜寂静,陆砚池在屋檐下洗尿布,林远山老两口回了屋,林平安个臭小子跑了一天,早呼呼睡下了。
卧室里,林棠给啊啊叫的陆洲洲喂了奶,换了尿布,哄着小家伙儿睡着,自个儿打水洗刷干净,摸着酸痛的腰躺在床上想松口气,结果刚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陆砚池拾掇完碗筷回屋,看妻子恬淡美好的睡颜,再看一眼围栏小床上蹬着胖腿睡得陆洲洲,轻笑一声,关了灯搂着妻子睡了。
一夜好眠,第二天林棠醒来的时候墙上的挂表都九点多了,屋子里静悄悄的,陆砚池早就起床到部队去了。
林棠打着哈欠穿着鞋子出了屋,林远山在院子里铺石子路,林平安推着小车里的陆洲洲在院子里玩闹,高秀兰早就把早饭做好了,热了又热看着外甥女起来了,就把饭端了出来。
昨晚上家的白米白面吃的都差不多了,好在还剩下一些挂面,今早上高秀兰把挂面下了给陆砚池吃了,捡了家里剩下的白米熬了一锅粥,捞了两把酸笋子炒了盘鸡蛋当早饭,
林棠吃着热乎乎的米粥,听高秀兰说家里的白米白面都吃没了,油盐啥的也不多了,今天得到供销社、副食品店去一趟多买些生活用品。
林棠要上班,不能陪着舅舅舅妈去,回客厅拿了钱票出来放在桌上。
“舅妈,我上班去了。”
“欸,路上小心点,刚下了雨别摔着。”
“知道了。”
林棠推着自行车出家门,趁着舅妈不注意,玩心大起,跳上车一溜烟顺着大坡道欢快骑下去,给后面拿丝瓜瓤的高秀兰惊得大喊。
“这孩子,下了坡再骑啊!”
“都当妈的也不稳重点。”
坐在木头小车里的陆洲洲,看到妈妈“嗖”骑着自行车飞下山坡,开心地笑着露出两颗小米牙,胖手一个劲儿地拍啊拍。
“啊啊!”
陆洲洲胖手指着山坡也想去体验飞一般的感觉,高秀兰当没听见,自顾自拍下大腿。
“哎哟,厨房里还炖煮着汤呢,我得看看去。”
“啊!”
舅奶奶走了,陆洲洲又对着疼爱自己的舅爷爷挥胖手。
林远山虽然疼爱小家伙儿,也知道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跟个闷头葫芦一样拿着锄头,去帮外甥女翻菜园子。
陆家的小菜园种了好几茬菜了,里头的土不施肥根本长不出好瓜果,林远山把攒堆熟的鸡鸭粪肥施了下去,等土壤肥一个冬天,来年有能丰收硕果了。
一晃林家一家三口到军区也二十多天了,林平泽的伤腿逐渐好转,有人扶着能在医院走廊上走两步。
许媛这丫头听说林连长受伤了,偷偷买了水果罐头去医院探望,结果让给儿子送饭的高秀兰碰个正着。
老太太多精明一人,见了漂亮小姑娘来看自家二伢子,乐得开口道。
“老二,这是哪家的姑娘?”
林平泽面对老娘想胡说八道都不行,老实道,“是许团长家的许媛同志,之前我俩一起执行任务,培养了革命战友情,她今天是来看我的。”
许媛脸蛋红扑扑,礼貌起身跟高秀兰打招呼。
“阿姨你好,我叫许媛。”
“好,好。”
“你们说你们的话,不用管我,继续聊天吧。”
高秀兰笑得合不拢嘴,放下手里的饭盒也没多打扰一对年轻人,脚步轻快出了医院,回来就拉着林棠打听俩人的事。
林棠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说,老太太心里有数了,行,自家二伢子的好姻缘来了。
那姑娘看着就是个好姑娘,姿态落落大方,说话声音好听得像百灵鸟,不怪自家老二动心。
高秀兰把好消息跟林远山透了个话风,林远山也是高兴不已,一家三口就林平安天天海里岸上的跑,啥事儿不知道。
今年榕城冬天来得格外早,煤炭跟蜂窝煤球供不应求,拉碳的卡车一辆一辆疾驶在马路上。
高秀兰听着广播里说东海市天气有几波寒潮,担心家里怀孕的儿媳妇,订了十号的火车票一家三口要启程回家。
林棠不舍之余,想着舅舅舅妈临走前去照相馆拍张“全家福”留念。
陆砚池听了也很赞同,翌日一早,林棠早从被窝里钻出来,套上袜子一边穿鞋,一边喊陆砚池。
“老陆,外头冷不冷。”
“挺冷的,多穿件毛衣。”
陆砚池打了洗脸水过来,看林棠翘着脚穿鞋不舒服,忽然锁住她的腰身,手指一带把人给抱到床上,一只手握着她小巧的脚,半蹲着给她穿好鞋。
“棠棠到点了,该去照相馆了。”
“来啦。”
“行了,老陆咱们快走吧。”
林棠夹着筷子把最后一块饼塞进嘴里,很自然牵着陆砚池往外走,当爸妈的本来想偷偷去照相,请隔壁程嫂子照顾下陆洲洲,今天外头刮风怕冻着孩子。
谁知道陆洲洲醒的早,看爸妈牵手稀罕得不行,小胖手牢牢抓着小床上的围栏,啊啊叫着也舍不得的松手,一个劲儿伸着小脖子看外头。
林棠过来抱他,胖小子脑袋一扭,啊啊埋在陆砚池怀里,留给她一个胖屁股。
行吧,看来不让小家伙儿出去是不行了。
林棠给陆洲洲套上花棉袄,戴上虎头帽,再裹上小斗篷,陆砚池则把胖小子揣在军大衣里,护的严严实实,这给小胖子乐的,在老爸怀里手舞足蹈,抱着陆砚池啃了满脸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