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了望台,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诡异而又恐怖的一幕,惊得魂飞魄散。
一个活生生的、辟海境圆满的天骄,就这么……死了?
沈墨静静地看着那具迅速变得冰冷的尸体,他的心中没有恐惧,只有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终于深刻地理解了,秦长老水镜中那最后的一幕。
也终于深刻地理解了,这场战争的……本质。
这,不是斗法,不是比武。
这是……猎杀。
而他们,从踏入这片战场
王腾的无声陨落,如同一盆最刺骨的冰水,浇熄了所有天骄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与狂热。
独孤信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留下了一份标注了几个相对安全区域的简易地图,便转身离去。剩下的,需要他们自己用鲜血和生命去领悟。
了望台上一片死寂,幸存的天骄们面面相觑,脸上的血色褪尽,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恐惧。
最终,还是那位一直保持着冷静的赤阳宗少主,第一个打破了沉默。
“各自组队,十人为一小队,自由行动。生死……各安天命。”
他的声音干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在这种地方,抱团等死,不如化整为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很快,来自同一宗门或世家的弟子们便自发地聚集在了一起,匆匆组成一支支临时小队,如同受惊的鸟群般,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堡垒,向着那些被战火烧灼得千疮百孔的大陆碎片潜行而去。
沈墨没有动。他静静地站在了望台的角落,深邃的目光如同鹰隼,冷静地观察着下方那片广阔而混乱的战场,分析着“钢铁魔偶”的行动规律和火力覆盖的间隙。
“这位道友,可愿与我等同行?”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沈墨回头,只见那位来自天水阁的圣女,正带着几名同样气息不弱的女弟子,站在他身后。
她的美眸中,带着一丝审视,也有一丝……他看不懂的郑重。或许是沈墨从始至终都表现出的、与年龄不符的冷静,让她产生了一丝兴趣。
沈墨摇了摇头,平静地拒绝:“多谢道友好意,我习惯一个人。”
天水阁圣女也不意外,只是微微颔首,便带着她的人转身离去。
等到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沈墨才如同最耐心的猎手,身形一晃,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堡垒的阴影之中,选择了一个与所有人方向都截然相反的、看起来最危险的区域,潜行而去。
……
半日后,在一片由扭曲的金属与破碎山脉构成的“残骸之谷”中。
沈墨的身影如同鬼魅,贴着一块巨大的战舰残骸的阴影,缓缓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