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还是你更喜欢朕这样讨好?”拓拔宪又摸到了她的衣领。
文令仪抓住了他的手腕,很用力,“你中午说立后。”
拓拔宪顺着她的力道松了手,护在她腰上,“就为了这个?别的朕不多说,就一点,这也是为绍儿好。现在还看不大出来,但日后他在朝堂上阻力不会小,不管是腿伤,还是朕和你说过的事。母亲是皇后,他才能名正言顺地当这个太子,以后名正言顺继承朕的皇位。”
文令仪靠着他,望着烛火摇曳,想到那个孩子的腿伤,自然知道他没说谎。
“我知道。但——”
她缓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即便我答应你,立后之事也应该在舅舅回来,当上太子少师之后。”
回应她的是一串湿热的吻。
拓拔宪听着她说愿意,心跳得和当初第一次进入洛阳那样快,好像穷苦半生被天降横财一般,难以置信地不敢错过她说的每一个字。可听着听着,他就觉得不大对劲,她这是要做什么?
“还是不信朕?”他质问着,却没给她回答的机会,密密麻麻的吻让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良久,文令仪才得到了开口的机会,双唇湿漉漉的,泛着层水光。她咬了咬唇,又想到他才吮吸过,马上松开了,“不是!”
她见他一副被怒火冲昏头脑的样子,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说的没错,名正言顺。但你有没有想过,立后之后生下的孩子和绍儿会有不同,难道不会有人拿这个来做文章?”
相反,若都是立后之前生的,长者为尊,那个孩子便是毋庸置疑的太子,这个位子谁也抢不走,即便是他的弟弟妹妹。
拓拔宪听她说了,半信半疑道:“那为什么非要你舅舅回来?你完全可以和朕直接说。”
文令仪看着他,静静地。
拓拔宪想了一下。
确实他也没给她解释的机会,怪不了她不说。
他扶她坐了起来,替她理了理鬓发,低声下气道:“是朕不好,朕改。不过你为那个孩子考虑周全,什么时候对朕也可以这样用心?”
文令仪拿起别的绣绷看绣样,淡淡道:“他是我生出来的。”
拓拔宪凑在她身边,说了句“偏心”,又指着她手里那个虎头绣样道,“这个画得不像,朕改日叫他们寻个像的来。”
“这样就很好。”文令仪冷冷道。
拓拔宪细看了几眼,道:“看久了确实还不错。襄襄喜欢,明日就叫她们先绣这个罢。”
文令仪看了眼他,略有惊讶。他刚才没继续往下说,她还以为他一意孤行,一定要办……
拓拔宪挑了挑眉,“他是你生的,也是朕的亲生儿子。随你的意见罢,等你舅舅回来再行立后之典。”
文令仪哦了声。
拓拔宪见她不大信,当即叫来了春羽,吩咐她拿了绣绷,叫司衣局的照着这个样子先做衣袜鞋裤,旁的礼服先搁置。
春羽不理解,多问了句,“陛下可是要立后大典上的礼服也先停下?”
拓拔宪看着文令仪久未接话,文令仪见春羽生站着不是回事,便插了话,“是这个意思,你先出去罢。”
春羽出去后,正碰见了德庆准备下值,忙叫住了他,把刚才的事说了。
德庆站在当地想了想,道:“既然是娘娘吩咐,你去办就是,担心什么?”
春羽道:“正是娘娘吩咐,我才不安。陛下什么时候关心过典礼之事,也就是礼部的人递上去什么样照着办就是了,这回却是他亲自过问。你也知道,立后之事繁琐,老祖宗又不欲插手,陛下本就日理万机还匀出时间去弄这些,一下子说要往后推……”
德庆站在廊柱旁笑道:“都想到这里了,怎么还不往下再想想?有变,自然是娘娘在其中起了作用,陛下准允的。就算有什么,陛下还会怪罪娘娘不成?”
不过他却隐隐有个猜测,陛下轻易松口,未必不是今日听了辛夷的话。
早上时陛下召见了她,她竟在大殿上堂而皇之说出太子殿下乃是奸生子之话,这次从屏风后踉跄着出来请罪的辛岳辛大人也未能保住她,求情也只求了回葬祖坟。
若眼下立了后,娘娘生了孩子,还是个小皇子,日后太子之位如何,只怕还有得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