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和苏家从神朝时起，就镇守南境，祖上比起当官，更崇尚修仙，所以一直都不太愿意进入神朝核心权力中心，全族基本上都驻守在南境。

这也是为什么神朝覆灭之时，丁、苏两家是最后才发现出事，发现时大局已定，也根本就没有他们出手的余地，所以干脆退守南境。

也因为这样，丁、苏两家保留了最大的力量，在反叛军瓜分神朝资源的时候，只有一个吴家占据了中境与南境交界的一部分区域，至今南境绝大部分区域依旧是他们丁、苏两家掌控。

现在苏清阳已经知道徐衡是谁，听徐衡说起这话时，心中难免有一点点心虚。

他们苏家能够发迹，成为神朝时就有名的世家，也是多亏了神皇提拔的。当年神朝覆灭，他们没能及时援救，连这等秘闻也不知道，说起来是很失职的。

这也怪不得这些年外界一直有传闻这位一直利用秘术活着，却从没见这位找过苏家和丁家，是他们苏家和丁家欠了他的……

“我们……我们真不知道还发生了这样的事。”苏清阳艰难道。

徐衡没作反应。

黎苏听着徐衡说这些，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既然是皇室核心成员才知道的，那徐衡到底是神朝皇室里的谁？

“后来呢？”黎苏嗓子眼发紧地问道。

徐衡：“皇室成员身上流有神族血脉，越是核心成员血脉便越浓郁。神皇以神器开辟通道，冒险进入黑潮深处查看起因，最终想到了消灭它的办法。”

“什么办法？”黎苏隐约察觉到，这或许涉及到了神朝皇室一夜消失的秘密。

果然，下一刻就听见徐衡说道：“用命去堵，皇室成员以及一些受供奉的太上客卿，拿命进了那黑洞，用命堵住了它扩散的脚步，用鲜血把它从修者大陆的版图上消灭了。”

徐衡的声音并没有多大起伏，可是听着他平静地说起这段过往，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那压在身上沉沉的泰山一样的沉重感，还有那用言语无法形容的壮烈。

“那、那……”黎苏紧紧握住徐衡的手，目光中藏着深深的他自己也无法形容的忐忑和恐惧，那徐衡是怎么活下来的？那个黑洞，他已经明白过来了，分明就是原着里的灭世黑潮！

原着描写的视角有问题，他一直以为是原着中的神朝旧人掀起的灭世黑潮，却原来根本不是这样，就算在原着中徐衡也不是反派，这根本不是徐衡掀起的！

徐衡似乎明白黎苏的疑问，但他什么都没说。

苏清阳、丁屿和谢闻道三人都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就算是脑子一根筋的丁屿，这时候也被这壮烈的牺牲震得眼眶泛红。

“所以当年神朝皇室才会一夕消失，根本不是因为他们被叛军暗中刺杀，而是为了挽救这天下苍生而牺牲了。”苏清阳一字一句道。

谢闻道沉着脸道：“如果是这样，当初瓜分神朝的叛军就是趁虚而入的白眼狼，忘恩负义之辈，我辈修士的耻辱！”

黎苏忍不住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抱住了徐衡，这实在是太壮烈、也太不堪的过往了，如果徐衡是皇室核心成员，他就是在面对了家人的壮烈牺牲后又紧接着面对了那些臣属的叛乱，难以想象当时徐衡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都过去了。”徐衡感受到了他想要温暖自己的心情，那种冰冷的心境也确实因为黎苏而感受到了温暖，所以他也忍不住地回抱住他，在他耳边低声道。

黎苏摇摇头，没有过去，只要那些叛徒还活着就没有过去。

而且现在那黑潮又出现了。

他们该怎么办，最终还是会走向原着那样的结局吗？

苏清阳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几乎是踉跄了一步，这样的过往太沉重了，而他们这些世家的人又都干了什么？当年苏家一直以为神朝覆灭完全是叛乱的原因，可这背后却远比他们想象得要沉重，他们享受了神朝皇室用鲜血替他们换来的太平，却没有守护好他们留下来的神朝，甚至还让神皇唯一的继承人遭遇了这千年以来的痛苦。

这是不该的，不该的！

丁屿没有猜到徐衡的身份，他震惊，当时没有苏清阳那么大的反应。

“苏兄？”他赶紧扶住踉跄一步的苏清阳。

苏清阳摇摇头，推开他，重新站直，目光沉重而痛苦地看着和黎苏抱在一起的徐衡。

谢闻道敏锐察觉到了他眼神的变化，但没有说什么。

苏清阳深吸一口气道：“我们不能就留在这里了，必须想办法离开。”

黎苏和徐衡分开，徐衡擡手抹去了黎苏眼角的泪水，道：“这里的时光虚影，应该受到琼华宫的禁制历练冲击造成的。找到禁制的所在，我们应该就能出去了。”

他们只是处在虚影中，现实还在琼华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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