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平冤昭雪(2 / 2)

我杀猪养你啊 岁无鱼 1675 字 3个月前

然,确实来人了,只是来得非是宫城的侍卫,而是楚火落。顷刻之间,商议朝政的大殿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森寒甲胄、利刃长刀,这群锦绣堆里的王公大臣何曾见过此等阵仗,个个缩得跟鹌鹑似的,不敢吱声。

“今日,你以身殉国,亦然不失为一段佳话。”

楚火落漫不经心地自裴琛身侧走过,拔下刀,眸光冷淡地扫过堂上诸公,最后落在坐在最高位上的人,仔细打量一番,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所谓皇帝,原也不过如此,同她所见过的所有人都无甚差别,同她宰过的许多猪也别无二致。

她往前走了一步,立时能见到那个黄衣人眼皮一跳,她走得愈近,他就愈发恐慌,终于在两人相隔三步之遥时,那人猛地站起,怒斥一声:“大胆贼人!”

她微微挑眉,继续迈步,那人便一边后退,一边用颤抖的声音警告:“持刀进殿,此为大罪,当诛九族!你、你若就此离去,朕心怀仁善,可既往不咎!”

“事到如今,竟连局势都看不清,便是拴条狗在这皇位之上,见着我率这么多人来,也不敢放肆狂吠吧?”楚火落用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瞥过去,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也难怪,毕竟是割土易地,残害忠良的昏君,还不如狗瞧着顺眼。”

庚叡梗着脖子反驳道,“易地不过权宜之计,事后自然会收回来,一切尽在朕掌握之中,哪是你这种无知妇人能懂的?”

“至于残害忠良,更是无稽之谈!”

楚火落眸色微冷,问:“那你可还记得蔺师仪?”

“不过一通敌叛国的小人——”

一柄刀鞘登时砸向他的左脸,把剩余的话连带他整个人一并掀飞出去,歪歪斜斜地滚到中央,偏头,呕出一滩殷红的血。

楚火落无甚表情地转过身,慢腾腾地走到他眼前站定,装模作样地活动着手腕,“这话不中听,重说。”

庚叡几时受过这般折辱,挣扎着爬起身,咽下喉中腥甜,目眦欲裂,“你这毒妇!”

于是又一刀鞘奔向他的右脸,两边各一道通红的印子,像外隆起,肿胀得如同猪头一般,艰难地匍匐在地上,倒是比他先前那猖狂副嘴脸要稍稍顺眼些,“这话,也不中听。”

许是觉得刀鞘太钝,这般调教起来颇费功夫,楚火落索性按往常的习惯换成了刀刃,刃尖贴着手背的皮肉,微微破开一个小口子,只肖再用些劲儿,便能同她往日切开猪蹄半,将这只手一分为二,“这么大人了,还要我亲自教你如何说话,未免太丢人显眼了吧?”

庚叡呼吸一窒,冷汗霎时湿透了后背,惊恐地左顾右盼,同一只王八般,摆弄着他的脖子。堂堂一国之君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般肆意打骂,饶是那些官员再怎么被吓破了胆子,也被这番场面激起了几分血性,终是看不下去,冒出头来叫骂:“妖女,你这般屈打成招,不过是自欺欺人,岂能让天下人信服?”

“屈打成招?”楚火落一字一顿地重复道,勾唇轻笑一声,眸中满是讥讽,“这可是皇帝,能被青史留名、四海称颂的皇帝,当自有一身傲骨,不畏强权,不畏酷刑,怎么能被我这轻轻地挨碰一下,就倏然改口呢?还是说,他没有傲骨,只有一身软骨?”

她目光冷冽地扫过去,如同一把匕首,将他们那副冠冕堂皇的皮囊一寸寸削下来,“那可真是可悲,你们的满腔才学,都要跪在这人底下,才能得以施为,当真是一群心性坚忍之人,毕竟,若换成我,连三句话的功夫都忍不了。”

“啊,倒也不一定,”她话锋一转,“常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皇帝这般懦弱,你们当是同等的无能。”

楚火落手腕一动,刃尖自庚叡的手背穿进手心,黏稠的液体一点点往外渗出,在地上形成一个不规则的红色水洼,“好了,别磨蹭,我再问一遍,蔺师仪是什么人?”

底下人的脸拧作一团,喉间不可抑制地发出痛苦的呼喊声,眼白向上翻着,几乎要晕厥过去,可痛感如一根巨大的钢针t扎进他的脑仁,痛到极致,反倒清醒过来,他大口地喘着粗气,艰难出声:“是、是蒙冤受难的忠臣良将,是国之柱石,社稷肱骨。”

“他可曾通敌?”

“……不曾。”

“噗哧”一声提起刀,手腕翻转,刃上的殷红被洒落一地,在汉白玉的地砖上,晕成了朵朵艳丽的梅。

楚火落轻闭上眼睛,于这剑拔弩张之际倏然笑出声来。

看呐,她做到了,原来这一切,她也能做到,又或者说,原来这世上,没什么做不到,只要——她拿起刀。

何必去听说书人口中那些令人艳羡的故事,分明她自己,就有波澜壮阔的一生,比那些贫瘠字文,要精彩千倍、万倍。

“你靠威逼为他雪冤,这天下有识之士,何人会信?”

“爱信不信,我信,史书信,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