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万一因为这样那样的因素,他们走不到最后呢。
不是她悲观,事实上很多热恋期的小情侣都以为他们将来会携手步入婚姻殿堂、子孙满堂、白头到老,但是最终陪在身边的却不是一开始的那个人。
这是很正常的事。
梁越溪被她不按常理出牌的回答堵住了,在他的设想中,正处在热恋期的小姑娘被人问到这样的问题,得是捧着脸甜甜蜜蜜地说“你放心好了我当然不会和他分开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祝曲祺还真是有点不一样。
“而且,你为什么只担心我抛弃他,不担心他抛弃我?”祝曲祺严谨地提出质疑。
“他不会。”梁越溪说,“他的大脑里就没设置这道程序,就像我前面跟你说的,他不会跟人建立亲密关系,一旦建立了,没有解绑的可能。”
“听起来像是什么奇幻设定。”祝曲祺似懂非懂,“你真的是心理医生不是神棍?”
梁越溪:“……”
梁越溪黑漆漆的眼瞅着她,她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等将来某一天,知道谢闻都经历了什么,大概不会笑出来了,甚至可能会想穿越到今天给自己一巴掌。
梁越溪下巴抬了抬:“回去吧,出来的有点久了,再不回去谢闻该出来找了。”
祝曲祺脚下没挪动,那句玩笑话说完她就敛起了表情,环抱着手臂的手紧了紧,隔着薄薄的衣料掐进肉里。
梁越溪跟她透露的不多,她也不是什么脑回路单一的人,琢磨出来一点不寻常。
“梁医生,我想问你个事,你知道谢闻手腕上那道疤是怎么来的吗?”
那道疤藏在腕表的表带之下,被表带紧紧地束缚住,不被任何人窥见,她也是无意之中看到的,很怕心中那个可怕的猜测是真的,不敢问谢闻。
闻言,梁越溪唇角一瞬抿紧,脸色稍显紧绷。
*
回到之前的包间,刚好撞上起身准备出来找人的谢闻,祝曲祺脚步顿了顿,仰起脸看他。
她的脸色有点发白,没多少血色,谢闻捏住她指尖,冰凉凉的,继而握住她整只手:“怎么出去这么久?”
“啊,迷路了,没带手机,兜了一大圈才找到。”祝曲祺胡扯了个理由。
谢闻牵起她另一只手,将两只手拢在手心里搓了搓,他的手也不是多暖和,体温总是偏低,像个冰雪做成的人,仅有的一点温暖都给了她。
梁越溪留在露台多抽了一根烟才进到包房里,仿佛无事发生,接着秦树抛出的话题闲扯。
聚餐结束得很早,离开时七点多一点。
司机把车开过来,两人上了车,谢闻瞥了旁边的人一眼:“衣服穿好,别着凉了。”
祝曲祺反穿着大衣,两只手伸进袖子里,只能罩住身前,前襟在背后大敞着,小半个肩背露在外头。她闻言,低低“哦”了声,窸窸窣窣一阵动静,穿好了大衣。
关于她最后问梁越溪的那个问题,梁越溪沉默了许久,给出的回答是他不知道,她心一沉,又听他说“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的心陡然一松。
把脑子里不好的联想粉碎掉,祝曲祺微微侧坐着,朝向谢闻:“我问你哦,梁医生之前是怎么跟你剖析我的?”
谢闻忽然干咳了声:“怎么想起问这个?”
祝曲祺:“好奇。”
谢闻:“不是什么好话,不听也罢。”
什么?
梁医生竟然在背后说过她的坏话?
祝曲祺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没那么想知道,但是听他这么一说,迫切地想要知道,她拍着大腿催促:“你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