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成亲了不是吗?他还怀了姜颂的孩子,就算是那朗若明月的沈宗主也没办法抢走她。
要问问姜颂吗?姜颂不喜欢他拈酸吃醋,倘若开口询问,她会不会如尤娘一般生气?
尤娘与她夫君大吵了一架,回了娘家,现在都还没回来。
沈澶玉咬着手指,出血了都没发现。他身边逐渐出现了一个金色光球,那光球慢慢的伸出四肢,蹲坐在沈澶玉的脚边,和他做出一样的动作,眼睛里还冒出几滴眼泪来。
而这一切都被院子里的萝卜精看在眼里。
“金色的吗?”
姜颂尝了一口粥的咸淡,略微思考,“那应当是他的情绪载体。”
沈澶玉自年少便修炼无情道,但仇恨之类的感情只会让他滋生心魔,于是他便想方设法将自己的一部分情感抽了出来。
那东西和他心灵相通,只有在他情绪激动又不得不隐忍克制时才会出现。
他现在有什么需要隐忍的吗?
她擡头望了眼院中棋盘,那里已经被人收拾好,只是几颗棋子上沾着丁点泥土。
“我在昨天晚上观测他对你的好感度,发现他的进度t条是68.9%,而那小东西对你的好感度是28.4%。”萝卜精一边往火里添柴一边猜测,“或许他的真实好感度其实是97.3%。”
“哦?怪不得。”姜颂倒没有多少意外,因为她最近一直觉得沈澶玉的好感度不应该只有70%。
她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全部洒在正熬着的药罐里。
“这是什么?”萝卜精好奇的问。
“幻梦粉,让人安神的药。”
“给谁喝?他就昨天一晚上没睡好,也不做噩梦了,用不着吧。”
“给聂长歌。”
这药需要煎一整天,姜颂没工夫看着,只能让萝卜精看着。
萝卜精长吁短叹的,“人家是异常情况调查组的组员,又不是保姆。”
“乖,到时候我跟组织讲讲,让他们给你加工资。”
“真哒?”
“嗯。”
吱呀一声,堂屋的门开了,沈澶玉从屋中走出来,神色有些疲倦,看见她时顿了一下,目光下意识扫过她胳膊上的布条。
“夫君今日醒得很早。”
沈澶玉垂眸,“嗯,我想看看你在哪儿。”
姜颂笑,“还能在哪里?不是在我们家里吗?”
她凑近了打量他的神色,“还做噩梦吗?”
沈澶玉摇头,“没有,近日好些了。”
“那便好。”
他说完要回厨房,沈澶玉抓住她的胳膊,“等等。”
姜颂回头,“怎么了?”
沈澶玉将编好的五彩绳拿出来,系在姜颂的手腕上。他恍然想起婶子们说过的,这五彩绳一般都由姑娘们编给自己的情郎,寓意是拴住情郎的心。
他当时学的时候并未想过这一层,如今倒是契合心境。
五彩绳在她手腕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姜颂笑着晃了晃,“我很喜欢。”
门忽然被敲响,姜颂转身去开门,外头是换了一身新衣服的小桃,“姜姐姐,马上就是花舟节了,能不能帮我去山里采花呀,我会付工钱的。”
“好,但我今日是没空了。”
“明天!明天晚上,我家院子在那边,到时候我们可以住在那。”
“好。”
“姐夫来吗?”
“嗯,他和我一起。”
“好嘞。”
傍晚,姜颂拎着汤药往隔壁镇子赶,她今日去的迟,到那聂长歌兴许又要生一肚子气。
简直是河豚转世。
漫天的纸钱挥洒着,其中一片落在姜颂的肩膀,痛哭声撕心裂肺地在她耳边响起,姜颂站住,与运棺椁的灵车擦肩而过。
场面不大,只有一辆车四五个人,但那个哭灵的女人有些眼熟。
旁边的议论声传到她耳边。
“是被人害死的,听说头和身体都分家了。”
“唉,卖个簪子招谁惹谁了,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还没抓着吗?”
“老赵也不该,他要是不拿那五十两金,兴许不会死得那么惨。”
“是啊,普通人哪会拿五十两金买四根木头簪子。”
“什么呀,听说是魔物作祟,尸体身上留着魔气,可吓人了。”
姜颂捏着纸钱,愣在了街边。
……
月亮爬上天空,姜颂坐着小船划到对岸,聂长歌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柳树上,手中揪着一根芦苇,宽大的衣袍随风猎猎作响。
“来得越来越晚了,看来你是真不把沈清放心上,明日本尊就把他千刀万剐扔到河里喂鱼。”
姜颂站在船上,身上裹着夜晚的露气。
她沉默着,聂长歌愈发不满,跳到船上,俯身直视着她的眼睛,“不太公平吧,凭什么他是晚上本尊是白天,他能搂着你睡觉本尊却不能?如今倒好,你连白天也不来了。”
姜颂错开头,拎起裙子上岸,“今天晚上我不走。”
聂长歌诧然,又怀疑她有别的目的,“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