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剜出来的蛋糕填回去,放上蜡烛,拉上厚重的窗帘,关掉灯。
“打火机。”
李成蹊表情空白了一刻,“家里没有。”
“……”
“等等。”他拿起一根蜡烛跑向厨房,过了会儿举着燃烧的蜡烛回来,烛火摇晃,影子也一摇一摆。
蜡烛被一根根点燃,插在蛋糕上,他把生日帽递给姜颂,“好了。”
姜颂戴好生日帽,说,“还要唱生日快乐歌。”
李成蹊嘴唇微张,想了一会儿才搜索到记忆里的曲调,磁性的声音缓慢地哼着歌,略微有些五音不全。
姜颂闭上眼睛,“李成蹊。”
“嗯?”
你的一切都可以是假的,唯有爱我这件事,一定要是真的。”
她睁眼吹灭蜡烛,房间里变得漆黑一片,过了一会儿,李成蹊的声音响起。
“嗯。如果我不爱你的话……”
姜颂以为下句话会是“那就天打雷劈、那就出门被车撞死”之类的话,但李成蹊没那么说,他说,“你可以杀了我。”
窗帘被风吹动,朦胧的光照进来,李成蹊的身影若隐若现。姜颂将蛋糕放到一边,伸手摸到他的脸,凑近。
靠近脸侧时,李成蹊出声,“要亲两次。”
姜颂疑惑,“为什么?”
“上次……你说要亲我,一直没……”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脸在她掌心蹭了蹭。
姜颂说,“好。”
但当呼吸缠绕时,她再次反悔,声音轻柔缱绻,“抱歉,我好像暂时不能兑现这个诺言。我希望第一次吻你,亲的是真实的你。”
她走到床边拉开窗帘,不出意外地看到李成蹊可怜巴巴的脸。但他还是乖乖点头,“会的。”
外面似乎已经不再下雨,景色清晰明亮,自然饱和度比往日都高了些。
今天姜颂特意空了出来,没有别的安排,她跟着李成蹊将其中一侧的玫瑰花根茎刨掉,然后一棵一棵地种菊花。好在今天比较凉快,种花也没有很热。
种到一半,姜颂忽然想起什么,问,“这花也是送我的吗?”
李成蹊戴着草帽起身,点点头。
很好,看来葬礼上的花都给她贴心备好了。
“这个世界可能结束的会比较早,也许,等我离开时这花还没开。”花栽的差不多,她看了看时间,从大片菊花秧苗里离开,脱掉雨靴。
已经下午五点多,该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准备进组拍剩下的戏份。
李成蹊也放下手里的铲子,“我送你。”
手机刚刚忘在了李成蹊的房间,两人上楼取东西,姜颂问他,“下个世界你也会继续跟着我吗?”
“会。”
看他那么乖,姜颂莫名想逗他,“那如果我说没有下个世界了呢?”
李成蹊的脚步微顿。
“快穿局每五个世界算作工作一年,满十年后就可以选择在任意一个世界退休。我觉得这个世界还不错,有钱有事业有粉丝,贺煜很有趣,跟他在一起总有意想不到的搞笑情节,哥哥对我也还不错。”姜颂进屋,本来想拿起手机,看了看手上的土,决定先去洗个手。
她转身,李成蹊僵在了那里,表情震惊,似乎完全没考虑过这样的情况。特别是他用徐开源那张不动声色的脸,做出这种愕然神色,可爱又好笑。
“你不是说,我可以随时扔掉你?”姜颂的恶趣味上来,笑眯眯地说着。
李成蹊唇抿成直线,愣神地看着她。
姜颂转身去洗手间洗了下手,越想越好笑,怎么没拍下来呢。
等她回来,李成蹊正趴到床上一动不动。
“怎么了?不愿意?你的承诺也只是甜言蜜语吗?”
“不,我尊重你的选择。”声音隔着被子闷闷的。
姜颂说我要走了,李成蹊才从床上爬起来,“我送你。”
声音依旧很平静。
但眼睛肿的像核桃。姜颂往床上瞥了一眼,洁白的枕头上被哭出两个不规则圆形印痕。
可爱。
你哭了?
“是意外,徐开源的泪腺比普通人更难控制。”
“好哦。”姜颂接受了这个解释,又说,“如果你不想我留在这个世界的话,我也会考虑一下。”
“你不需要在意我的想法。”他拿起车钥匙,擦干脸上的泪痕,似是不在意般往楼下走去,走到最后一层阶梯停下,转过头,漆黑的眸子里又氤氲起一团水雾。
“但如果你想听我的想法,我会如实告诉你。”
如果是用诺兰或者程翊的脸哭,她或许会心软地帮他擦擦泪,但是徐开源实在长得太硬朗,她实在忍不住笑,“嗯,我想听。”
“我不想你留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明明他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不应该干涉姜颂的选择。
好在姜颂看起来并没有生气,她低头微微笑着,光秃秃的玫瑰杆在她手里旋转,t“那就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