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手狠毒不藏半分,谢方桥很快就趴倒在地,又支撑着起来报数。
周围的师兄妹都心疼不已,求着她下手轻一点,上官楚玉一概置之不理。
三十鞭打完,那胖老头满意离开。谢方桥背后皮开肉绽。
血肉泥泞,上官楚玉将鞭子抵在他伤口上,轻轻往下抚摸,粗糙的鞭子绒毛刺入伤口,谢方桥嘶了一声,又委屈唤道,“师姐……”
上官楚玉低下身子,用只能他们两个听到的生意说,“你错在不该自报家门,错在没有斩草除根。蠢货。”
她将鞭子扔到地上,命令道,“把鞭子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谢方桥垂首,“是。”
等上官楚玉离开,一群人才一哄而上,小师妹泪眼朦胧,“师兄,痛不痛啊?大师姐也太过分了,也不知道下手轻一点。”
“就是就是。”
中间拍完,贺煜去画背部的特效妆,衣服一掀开,背后真的有道道红痕。他泪眼汪汪,让剧组化妆师姐姐轻一点再轻一点。
下一场是姜颂的打戏,上官楚玉对富商狠下杀手,将他的尸体踹下山崖。
她甚至没有换衣服,也没有蒙面,衣袂飘飘落于富商马前。
马车猛然停顿,富商探出头来正欲破口大骂,却瞥见上官楚玉阴沉的双眼,一下瘫在马车上。
“你,你干什么?”
“师弟倨傲未向您赔罪,在下实在过意不去,特意来送刘老爷一程。”
有些美人让人看了心脏跃跳,有些美人让人看了心惊肉跳。上官楚玉便是那种看上去让人不敢碰的女人,一双黑沉乌亮的眼眸折射着冷意,暗光流转,杀意毕现。
富商讪笑两声,“罢了罢了,罚也罚了就算了。”
“算了?好啊,那我师弟得罪你的事就此翻篇,我们来算算你欺我师弟辱我师门的事。”
利剑出窍,刀光剑影间马车前头的两个侍卫鲜血喷溅,倒地不起。富商见状下车要逃,窜了没几步,后面破空声啸啸,一枚叶子如暗器插进脖颈,他呃了一声气绝而亡。
上官楚玉面色平静,嫌弃地看了看身上的血,收拢了下微微凌乱发丝,向着富商尸体走过去。
这场拍完,太阳正好落山,副导演夸姜颂演的好,姜颂出戏也快,将剑入鞘,笑眯眯道,“导演教得好。”
这装扮衬得她笑里藏刀不怀好意,副导演莫名打了个寒颤,“早,早点回去卸妆休息吧。”
贺煜比她收工早,此刻正在山里酒店的大厅拿着剧本啃苹果,见她们回来屁颠屁颠跟过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小草也一起跟到了姜颂的房间。
贺煜没拿到姜颂的那二十积分心有不甘,问她,“为什么要改剧本,剧本明明写的是用手轻抚伤口。”
“脏,不想碰。”姜颂淡淡回道,“用鞭子效果不是一样吗?我不认为上官楚玉想用手碰一身血污的谢方桥。”
提到鞭子贺煜更气,“我怀疑你在公报私仇,哪有人真打的?”
“那个鞭子软趴趴的,打起来又不疼。”姜颂回屋坐到床上,翻开剧本看明天的戏。
听她云淡风轻的说法,贺煜无语的冷笑了一声,猛然脱掉T恤露出后背,白皙的肌肤鞭痕纵横,“你自己看看,都肿了,能不疼吗?”
小草惊得蹦了起来,“贺老师!”
姜颂擡眼,确实有点红印。不过剧本里是30鞭,实际上只打了六鞭。她眼神落到贺煜的腰上,那里腹肌线条明显,没有丝毫赘肉,还没有显怀吗?
姜颂收回视线,敷衍地道了声歉,“你不是脸红了吗?还很期待的看着我,我以为你想被打。”
贺煜:?
“把衣服穿上,万一遇到点什么情况,又要说不清了。”
“等会儿穿,你先帮我抹药。”
一管药膏被塞到姜颂手里,姜颂愣神,不太好吧。
她把药膏递给小草,“小草你帮贺影帝抹抹药。”
小草指指自己,“我吗?他自己没有助理吗?”
“你自己没有助理吗?”
贺煜木着脸,“谁打的谁上药。”
“小草?”
“我没打!”她又不是他粉丝,反正她对伤害过姜颂的人没好感,恨不得一拳把他送出太阳系。
姜颂叹了口气,“非要抹?我感觉不需要抹明天就会消下去。”
狠心的女人。贺煜扑通瘫倒在地,趴在床上,“太过分了,我都快疼死了,你这个始作俑者竟然连上药都不肯。”
“……”
“我怎么这么倒霉,遇上这样的搭档。我要去网上发小作文,批判某姜姓t演员假戏真做,对同剧组演员痛下杀手……”
“好了,往上趴点。”姜颂拧开药膏,挤在手指上。
贺煜瞬间不出声了,听话地往床上趴了趴,扭头撞见小草来不及收回的嫌弃目光,也不在意。
“有时候觉得,你和以前判若两人。”姜颂叹气。
她现在觉得贺煜的神经病不像是装出来的,可能这就是他的真实性格。
贺煜闷在被子里,“你不也是一样。”
“……”
她表现的真的很明显吗?季姐都没觉得她有变化。
“死过一次,性格有变化很正常。”她将手指伸出去,冰凉的药膏落在后背,贺煜吃痛地倒吸一口气。
“有这么痛?”
贺煜的肩胛骨起伏,“我骗你干嘛?”
“抱歉,我不知道那个鞭子真的会那么疼。”她摸上去明明很轻,打的时候也没有声音。
听她这么说,贺煜不出声了。
其实也没那么疼,只是他皮肤比较敏感。
白色的乳膏慢慢被揉成透明,粉色蔓延铺满了整个后背,皮肤被揉又麻又痒。贺煜心脏咚咚直跳,好像要蹦出来一样。
他眨眨眼看向姜颂,姜颂涂抹的认真,察觉到他的视线便看过去,“怎么了?难受?”
贺煜摇摇头,“多涂一点,好得快。”
“嗯。”
贺煜把头埋进床上,淡淡的栀子香还在,他觉得脸愈发的烫。
这些天他一直在看剧本,有个问题一直没有弄懂。当姜颂化身为上官楚玉出现的那刻,他瞬间明白谢方桥那种按捺不住又理不清的情愫是什么。
被背部的疼痛和失望所折磨的夜晚,谢方桥打开窗户,在窗台上看见那属于富商的染血的平安符。
心底的情愫化开,苦涩又甜蜜。
依赖、崇拜、心动……又要压抑、克制、不能显露。
上官楚玉对待每个弟子都如此。她在意的是师弟,不是谢方桥。
积分到账,清脆的响声如同一滴水落进心池,贺煜豁然开朗。
他不是谢方桥。
姜颂也不是上官楚玉。
姜颂依然喜欢他,而他不需要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