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伊难得觉得头疼，“队长并不是我。”

“哦？”议员夫人挑眉，“小可怜，不是就不是吧，瞧你吓的。”

莱伊：……

莱伊和议员夫人是在别墅二楼发现弥尔顿达芙与波本的身影的。

跟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孩。

“莉莉。”

议员夫人总算从莱伊身边离开，“你怎么从房间出来了？小心着凉。”

穿着长袖长裤的女孩用阴郁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母亲，没有回答。

见状议员夫人忧愁地叹口气，“让你们见笑了，因为生病的缘故，莉莉不爱讲话。”

莱伊视线扫过轮椅女孩袖口和脚腕边若隐若现的青紫伤口，“我记得新闻上曾报道过您女儿是先天性疾病，现在看她似乎比报道中要虚弱许多。”

议员夫人脸色难看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她前几天不小心从轮椅上摔了，加上换季，就有些感冒。”

“是吗？”

莱伊又看了眼先到的弥尔顿达芙和波本，“队长调查出什么了吗？”

弥尔顿达芙拍拍波本，“让他和你说。”

“其实我们才上来没多久。”波本一本正经，“不过有从院子里找到一些线索。”

他看向议员夫人，和她沟通起更为详细的经过。

波本说的基本都是真的，他们确实才上来不久，会遇到女孩完全是意外。

毕竟不是真正的FBI，他们没必要那么认真调查失窃案。

莱伊直觉除议员夫人出轨外，他们可能还家暴自己的孩子。

组织的资料仅仅浮于表面，更多是针对议员的。虽然本就不能指望组织会去调查更详细的这些事。

二楼的人变多后，轮椅上的女孩安静地坐在角落，眼睛盯着地板的一角发呆。

议员夫人明显不想让人与自己的女儿有过多接触，“好了，莉莉需要休息，你们应该问的差不多了吧。”

闻言波本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要到他们估算的议员回来的时候了。

“你确定要继续这样下去？”

临下楼前，弥尔顿达芙来到轮椅旁，低声开口。

注意到这一幕的波本毫不犹豫把议员夫人继续丢给莱伊应付，悄无声息回到他身边。

弥尔顿达芙没理会去而复返的男人。

坐在轮椅上的女孩眸光平静，像是没听到弥尔顿达芙的话。

“知道吗？”

弥尔顿达芙转而提起另一件事，“你的资料对我们而言，不过是短短的几行字。”

女孩呼吸微顿。

“顶多花……”

弥尔顿达芙假装思考，“三秒？或者五秒，总而言之不会更多了，就能阅读完它。”

波本不明白弥尔顿为什么突然刺激对方，下意识想阻止，“弥尔顿！”

女孩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不自觉抓紧。

“但对于你而言，却是真真实实经历了十几年的人生。”

“你想……说……什么？”女孩擡头，一字一顿道，声音带着不常说话的卡顿。

“你甘愿让你未来几十年的人生就此变为纸上不过几秒钟的谈资？”

弥尔顿达芙蹲下身，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他的面容分明是丢进人群里转头就能消失不见的那种，女孩却从他眼睛里看到了不一样的光。

这人看穿了我所经历的一切，女孩如此想到。

这么多年，终于有人发现那对恶魔的真实样貌了。

弥尔顿达芙平视她的双眼，“我可以治好你的身体。”

轮椅上的女孩睁大眼睛，原本平静无波的双眼瞬间迸发出光亮。

尽管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女孩却莫名相信他说的话。

说到底，她有什么可骗的呢？

波本意识到什么，转头去看轻而易举改变了别人想法的少年。

“我……需要做什么？”

女孩伸手去抓弥尔顿达芙的衣角，“你……不是……FBI。”

弥尔顿达芙站起身，轻握她的手腕，把女孩的手放回去，“去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你是故意的。”

下楼梯时，波本神情严肃，“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对付FBI的方法？”

“什么方法？”

弥尔顿达芙故作疑惑，“你不是从头到尾都跟在我身边吗？我难道说了什么法律不能说的事？”

没有，波本抿唇，正是因为没有，揪不出错处，他才感觉弥尔顿的可怕。

这简直就是……现代版的莫里亚蒂。

接下来的时间波本一直很沉默。

而他们也没等到议员回来，据说半路出车祸死了。

议员夫人没料到这点，面上的愕然十分真情实感。

由于快到真正的FBI的上门时间，莱伊几人与她告别。

“弥，这算任务失败吗？”莱伊探究地看向摘下易容的白发少年。

“唔，再说吧。”

弥尔顿达芙一点也不在意的模样，“反正本来不合作就打算杀了对方的。”

莱伊没再询问，内心的古怪感始终挥之不去。

很快他就知道这种古怪感从何而来了。

议员出“车祸”当晚，别墅莫名燃起大火，议员夫人丧生其中。

为了女儿的安全，FBI干脆顺势让女儿也死在大火中，将其接到了同样假死的议员身边。

结果第二天，议员因误食花生过敏，抢救无效死亡。

面对同事传来的报告，尚未从议员那里问出具体组织情报的莱伊沉默了。

这一切，是弥尔顿达芙做的？

手中文件资料的一角被抓皱，莱伊闭了闭眼。

弥尔顿达芙果然知道他卧底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