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他们两个极大概率是二活其一的情况，谁会傻不拉几的与这样的存在培养感情呢，生怕到时候下手不犹豫、不心痛吗。

虽然哈莉不可能有这些东西，虚情假意好像更有助于她达成目的，但是跟她那么相似的忒修斯难道会不知道吗？

大家心知肚明的互相对着演戏，放在不准备下死手的时候，那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风度。

放在你死我活的情况下，就很小丑了。

她不准备当小丑，忒修斯面对哈莉的锋芒毕露轻轻摇头：“吾爱，难道你还准备故技重施的给我一剑吗？”

他摸着自己心脏所在的位置，那里此刻空空荡荡。

“那或许可以杀死神明行走人间的躯体，却杀不死真正的神明。”

忒修斯那科普态度，活像是生怕哈莉在杀自己的道路上走岔了。

在魔法界唯我独尊了一段时间的哈莉并未心性大变，她如过去一般无二的厌恶着忒修斯，恶意揣度对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

在未知晓那颗心脏来源于他时，哈莉只觉得这份防备、排斥与厌恶，是因为自己进入这个世界后实在弱小，对比之下对方又过于强大，偏偏对方还倒反天罡的以强大献媚弱小。

就这样的情况，别说那个时候的哈莉对感情完全无能，就算是个恋爱脑，但凡还有几分脑子，看了都会觉得不对劲。

后来知晓了他们之间的渊源，那似乎就有了更加清晰且深邃的解释，那是与生俱来的排斥，被丢弃的心脏的不甘，独立后面对过去拥有人的厌恶。

哈莉不是那颗心脏，但确实受到了那颗心脏的影响。

高高在上的神明所有物，它明明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该被神明抛弃的存在，哪怕是诸神黄昏，它也该是在心室中陪伴对方的存在。

可任性的神明毫无怜惜与不舍，随手就将它丢出去了。

过去它在世间最尊贵的人手中，与对方一起接受世间万物的顶礼膜拜。

可后来，它却只能沦落到疯疯癫癫的先知手中。

这落差之大，何止天地之间。

它曾经与对方那样贴近，近到它认为自己是对方生命的源泉，是一切的支撑，可原来它也不t过是个可以被随意丢弃的存在。

很难说到底是天差地别的境遇让人难受，还是自身认知与神明对自己认知的区别令人难堪。

它最终只是怀着最深刻的负面情绪，供养成就了一个新的生命。

就连这份供养也并非它能决定的，神明的心脏被为人唾弃的先知随手丢入锅中，这就是一切的结束了。

哈莉或许是新的开始，但那不是心脏的开始。

哈莉从出生就意识到自己承载了很多东西，但那个时候她认为主要是践行预言，现在看来，还有平复心脏的那些不平。

至于提供血液的克拉克，那是最早完成的。

认可度是世界意识借由那份血液给哈莉设置的障碍，满级的认可度则是哈莉对那份血液的交代。

现在，终于轮到心脏了。

哈莉看向忒修斯，在这个世界，以属于自己的身体与对方见面，哈莉越发清晰的感受到了他们之间那种难言的纠缠。

或许从哈莉诞生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有一根线将他们二人绑在一起，一端是哈莉，一端是神明空无一物的心房。

哈莉对上对方金色的眼睛，原本的蓝色随着对视时间的增长，如潮水般退去。

最终，对视的是两双金色的眼睛。

一双如冰冷的神殿，里面却满是缱绻。

一双如温暖的太阳，却冷酷无情。

哈莉开口道：“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可以呢？”

“真的吗，这么自信？”忒修斯笑着走近，“在我的世界杀我，吾爱，你真是可爱。”

“是我自信还是你自负，很快你就会清楚了。”

话音落地，哈莉挥手斩断了忒修斯对这片空间的控制。

刚被空间转移过来的神殿因为这份控制的切断，陷入了剧烈的晃动。

倒没有出现塌方的情况，但这也可以说一句前所未有了。

一人一神都没有等晃动结束，在晃动的“伴奏”下，两人毫不犹豫的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