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修斯没有多么尽心尽力，收到这份转达的奥德修斯在思索之后来到了正义大厅。

超级英雄们一方面在寻找所谓的诸神沉睡之处，一方面也没有坐以待毙，科技手段也好，超能力也罢，为了降温大家可以说手段尽出。

沉睡之处要找、温度要降，秩序也不能不维护，当奥德修斯来到正义大厅的时候，见到的就只有总揽大局的蝙蝠侠与负责协助工t作的钢骨。

超人一家子已经被送到南北极去巩固冰川了，现在每天吹寒冷空气吹的腮帮子疼。

因急剧增加而失控的力量，用在这方面倒是相得益彰。

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取之于敌，用之于敌。

正是因为有超人一家、众多超能人士以及科学家们的付出，才将不停升高的温度给稍稍稳了下来，也让此刻布鲁斯面对奥德修斯可以有掌握主动的底气。

布鲁斯预想好了一切，但奥德修斯推翻了他所有的预想。

如果说阿尔修斯对待哈莉的态度让人看到了魔法界对预言之子的态度，此刻奥德修斯的态度则展露出了更多的东西。

有关哈莉，有关这次危机，有关魔法界，也关乎整个世界。

布鲁斯质问：“你早就知道。”

奥德修斯在心中称赞这位超级英雄的敏锐，面上却不明所以：“我知道什么？”

“如果你说的是诸神苏醒，我确实早就知道，可你们不也知道？”

布鲁斯不为所动：“诸神苏醒自然是所有人都知道，可诸神苏醒背后的真相，你难道要告诉我你不清楚？”

如果说哈莉在信中只是猜测，现在看奥德修斯的态度，那份猜测已经可以转为既定事实。

他们之间算不得熟悉，就算有哈莉在，他们总共也没面对面见过几次。

但他们又都是各个领域中的佼佼者，天然好像就对彼此有一份认知与了解。

布鲁斯不理解：“你就如此忌/惮/她、仇恨她，以致于不惜拉着整个世界陪葬？”

奥德修斯听了这话只觉得对方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会这样说，那是因为被夺走一切的那个人不是你。”

他看着眼前的超级英雄，突然问道：“你难道会宽恕那些夺走你幸福的存在吗，那些带走你家人的刽子手，你会选择宽恕他们吗？”

有人可能认为这种类比是不正确的，权力跟亲人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可有人最看重的是亲情，有人最看重的是权力，同样是最看重的东西，凭什么两者就因为世俗中的某种道德标准而区分高低。

好像为了家人，做什么都是可以被理解、宽容、同情的。

反之，如果是为了权力，就是利欲熏心，要备受唾弃、被人指指点点。

注意到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奥德修斯笑了，他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说不清的东西：“我其实很清楚，当我存有这个心思的时候，我面对哈莉就已经输了。”

未战先怯曾是奥德修斯最为不齿的事情，又确实是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

他总是将这份胆怯归咎于命运，他告诉自己他并不是恐惧哈莉，他只是忌惮于对方背后的命运。

可对于聪明人而言，自我欺骗是很难完成的，不过是懂装不懂罢了。

之前，岁月只是催白了他的发须，现在，怯懦苍老了他本该锐利的眼睛。

或许一切早在他跟哈莉之间的第一次合作时就有了预兆，不，甚至更早，早在他对命运从敬畏变为恐惧之时，早在他视普通人的崛起为理所应当之时。

只是那个时候没有一个哈莉出现，所以他还能借着自己在魔法界的统治蒙蔽自己。

可这份蒙蔽不会一直存在，就算没有哈莉出现，也会别的存在出来打破一切。

当哈莉诞生于这个世界、诞生于预言的神秘色彩，诞生于命运的期盼中，她跟年轻时的自己那么相似又不同。

奥德修斯总是忍不住对比，然后在一次次的对比中认知到自己的面目全非，意识到自己的一败涂地。

可这一切随着他对蝙蝠侠承认反而有了一个改变，认知错误、承认错误，才真的可能改变错误。

哈莉有意无意中给布鲁斯带来了无数的麻烦，现在布鲁斯无意中还给哈莉一个更加强大的敌人。

这对哈莉而言当然不算好事，对整个世界来说暂时却算个好事。

毕竟只有赌输了输到红眼的才会不管不顾的要掀了桌子，意识到自己其实有机会反败为胜的则不会。

看似只是一瞬的顿悟，奥德修斯整个人却好像穿越了百年。

他一改之前的说法：“我知道那位太阳神在哪里。”

“我也知道要如何才能对付他。”

他看起来又是魔法界那个掌控一切的传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