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的那天,还是温年跟宋心慈亲自去送的人。
程晏生在车里,没下来,他不是不想去送,是害怕那种分别,董暖这一走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阻止她。
“叩叩叩……”
车窗被人敲响,他往下降。
露出的是温年的脸,温年问道:“你真不打算下来送送妈往后再想见她可就真的难了。”
程晏生眼底红晕特别深,看样子应该是刚抹过眼泪。
他嘶哑着嗓音道:“不了,你们送完就行。”
直到董暖走,程晏生也没下来。
人走得没了影,他才下车,远远眺望了两眼。
表情跟状态是肉眼可见的难过极了,温年反手扣住他的手掌,两只手相贴住:“刚才叫你下来送人你不来,现在是不是心里很难受”
他低声,控制着没表露太多情绪:“妈自己的决定,我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拦她吧”
“也是。”
温年是懂董暖为何要去那么远的地方的。
她这辈子外人看着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实际上她比谁都过得苦。
年轻漂亮的时候,不受丈夫疼爱,等到孩子呱呱坠地了,连个丈夫的前妻都不如。
这样的事实,摆在谁面前恐怕都难以过去。
或许去了那么远,她的心才会安定下来,才会真真正正的为自己活着。
为自己活着这几个字说起来容易,实际上要做起来无比艰难,你要抛弃太多,付出太大的代价了。
……
转眼又是一年。
程商砚八岁多了,模样越来越生得像程晏生,父子两简直是一个模子复刻出来的。
温年的花铺生意也是越做越大。
又正好逢上谢青竹二胎,她几乎整日都忙乎在店里,连个歇脚吃饭的功夫都没有。
程晏生怕她总是这么吃饭不规律,把胃搞坏了,便天天差着人过去给她送饭,盯着她吃饭。
今日,他亲自来。
把车刚停好。
程晏生还没准备推门下去,店里走出来两抹身影,女的漂亮,男的英俊帅气,走在一块看上去简直不要太般配,他一下子心里的醋坛子就打翻了。
他依旧没下车,反而是直接把车门锁上。
翻开手机,准备给温年打个电话过去,试探一下她会怎么说。
谁让他一来,就撞见她跟男的在一起有说有笑。
电话接通,程晏生还在这边故意装作不太高兴:“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温年诧异了下,才说:“在店里,怎么了”
“没怎么,没事就不能打你电话”
“可以啊!”
程晏生捏紧手机,刚想说句话来着,那男人竟然径直去握温年的手,她还笑着跟他说了句什么,两人的手相握了两秒多钟。
他心情瞬间就变得格外阴郁不堪了。
叹口气:“没想到你魅力这么大啊,居然敢……”
“程晏生,你在对面车里”
程晏生嘴里的话还没说完,温年就敏锐的投目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