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心里有愧太久,不说会让自己憋死的。”
温年左手摁在右手手背上,轻轻的来回搓动。
她唇瓣张开,苦笑的吐出两字:“是吗”
程晏生也不知用何种词,去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心疼怜惜,又觉得特别的无能为力,他若早知道,一定会对她好一些。
可时间终究是不能倒流。
遗憾会成为遗憾,愧疚也一样的。
他声音温和求全:“当然……我说这些,也并不是想请求你要原谅谁。”
她擡起脸,跟程晏生四目相对,目光在空气中短暂交汇后,温年先挪开。
“钱韵诗跟我离婚,是我们之间出了问题,跟你没有什么关系。”程晏生认真专注的看她:“温年,不管怎样,照顾好自己。”
温年心脏跳得特别的快。
呼吸一口一口往外喷洒,勾起唇角,弯着眼睛。
时过境迁,谁的脸上都再看不到曾经的那般风采。
留下的只剩一双满是故事沧桑的眼眸。
温年忍着心口的涩劲,强硬挤出一句话:“程晏生,谢谢你照顾我妈跟我大哥。”
其实她都明白,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程晏生为她做过什么,她都一清二楚,在这世间,精明的人不多了,她温年是其中一个。
从这次见面后,温年再见过几次程晏生。
两人大多都是以陌生人的姿态,没产生过任何的联系跟交流,他不刻意点她,她也没主动开口跟他说话。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是所有人默认的那样,再无瓜葛。
温年出国的前一晚,苏承楠跟她见了一面。
无意中聊到程晏生。
也正是当晚,身处国外的秦让醒了。
时隔两年,再度睁眼时,眼前尽是一片陌生。
秦政派过去的佣人,一五一十跟他讲明了这两年内,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温年执意跟着他一块来国外,事无巨细。
秦让本就没多少血色的面庞,白了变黑沉,再转为擦白色。
他唇瓣好几次张动,也没吐出声来。
所有的事情,在眼前闪现浮动。
秦让感觉到自己喘不过气来,他捂住胸口,朝着佣人招招手:“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一想到自己的缘故,耽误温年两年大好青春,他心疼难挡。
过了会,几名外国医生进门,替他做了番详细检查。
医院把消息转而通知给秦家。
程晏生打医院出来后,一直专心于工作上的事,几乎是把国外派出去的探子都收了回来,这个消息一时间没传到他耳中。
还是沈轻舟无意间听到的话。
“晏生,秦让醒了,这事你不知道”
坐在沙发里,程晏生神色明显怔了下,他呼吸窒住,好几秒才回归到如常。
沈轻舟笑了笑,声音有点儿计较:“既然人都醒了,秦家都没打算把人接回国,打的什么算盘,大家都心知肚明。”
倘若回国,秦让又病好如初。
温年会不会离婚,那就另说了。
但如果是在国外,眼不见为净的,温年指定不会跟秦让离这个婚。
正常人都能想得到的事。
只是沈轻舟觉得秦家这么做,到底有些卑鄙了点。
程晏生没开口说话,他好像对这事不怎么关心,沈轻舟看在眼里,也没刻意去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