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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晏生与钱韵诗的婚期,定在半月后。
他把自己关在别墅,一待就是十天。
手机关机,掐断了任何外界能联系到他的方式,仿佛十天里,他这个人从世界上人间蒸发了,钱韵诗相当理解。
一直在等,等他主动现身。
当沈轻舟再度看到他人时,几乎不敢置信。
程晏生面目颓废,眼底是两圈深重的阴影,十天没打理过的胡须,长得有些邋遢,尤其是他那双眼睛,浑浊不堪。
光是从眼里去看,他整个人都没有任何的神气。
跟以往那个傲慢不可一世的程晏生,判若两人。
他谁都没关注,径直走出屋。
“走吧!”
沈轻舟跟叶词安站在门口,鼻腔里闻到的都是他身上那股,已经发酸的味道,虽然不重,但闻得很清楚。
前者先跟出去。
“小心点。”
沈轻舟替他拉开车门,等人上了车,他才关好绕到驾驶座上去开车,叶词安的车跟在后边,他出口问:“现在是去哪”
“先回家洗个澡。”
程晏生言语淡漠,听上去几乎没任何的情绪波动。
这一路上,沈轻舟无数次想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颓废至此,都没张得开嘴。
程晏生只是情绪上僵持,冷淡。
行动还是很灵敏的,车子停稳,他拉门下去:“你们要一块进去,还是在这等我”
沈轻舟去看车旁的叶词安,两人相互看了不到两眼。
叶词安道:“就在这等你吧!”
程晏生转身就走,他动作倒是挺快的,在屋里没待到半小时,洗完澡换了身干净利落的衣服,头发半干的走出来。
几滴水滴顺着发稍,滴在他肩头的衣服上,晕开一朵水花。
今天是钱韵诗试婚纱的日子,作为准新郎的他,必须得到场。
不管是出于公事,还是情理。
沈轻舟开着车,再度把人送到凯蒂婚纱馆。
婚纱店门口,停靠着一辆跑车,是钱韵诗的。
程晏生的目光顺势往里看,女人站在一楼大厅的沙发旁,正在跟婚纱店员说谈,不知是说到什么,她面色有些阴郁。
沈轻舟也看到了。
他回眸去扫程晏生的脸,问他:“要不要现在进去”
“等会吧!”
说完,程晏生从口袋摸出一支烟,衔在嘴边,这些日子他几乎没碰过任何烟,不是屋里没有,而是他抽不进去。
人一直处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连喝口水都会呛到嗓子眼。
那十天他过得昏天暗地,不知什么时候天亮,不知什么时候天黑。
程晏生唯有的强烈的知觉,就是心疼,除了此,再无别的。
人最可怕的状态,不是糊涂,更不是傻。
而是理智足够清醒,时刻提醒着你那些痛心的事实。
他都宁愿自己是傻了,或者糊涂了,又或者是失忆了,记不得这一切,那样他或许会更轻松。
烟压在唇瓣上,淡淡吸一口,本就苦涩难挡的口腔,加入烟气,更是苦得口水都无法下咽,程晏生把烟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