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程晏生每日下班点,他都会赶过来守几个小时。
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偶尔温年会被管家推出来活动下。
程晏生几乎过两天换辆车,跟着车牌一块儿换,生怕她认出是他。
“走吧。”
管家刚要出来,眼看着那辆车从门口行驶出去,车速不缓不慢,开到大路口时,直接掉了头,再往下就没影了。
管家回来说,车已经开走。
温年依旧沉稳不乱的顺手把花,插送上去。
她不说,但心里知道,那人该是谁。
除了程晏生,不会再有旁人了。
她望着那尊如艺术品的插花,口吻和气:“管家,去准备好晚餐,今晚早点吃完,我想上楼去休息。”
“好的。”
温年每每想起秦让,她都觉得心力剧痛。
他还没陪她去拍婚纱照。
他们刚结婚,还没有享受过一天婚后的生活。
他帮她搬过来的花铺也刚开始正式营业,可惜他却不能陪在她身边,当军师帮她出谋划策。
她坐在沙发椅上,手指颤颤巍巍的伸到眼角,指腹的皮肤刚抵到眼角位置,一颗热泪,顺着她的脸猝然往下落。
喉咙跟心口都在不止的颤抖,伴随着抖动,开始慢慢发僵住。
管家出来拿东西。
看到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太太,你这是怎么了”
温年连忙用胳膊挡住眼睛,哽咽着嗓子眼:“我没事。”
管家叹口气:“我先扶你去房间休息会,待会做好饭,再给你端进去。”
知道她这个时候,恐怕是最不想让外人看到的。
程晏生在外滩那边绕一圈,回程家时,就有些晚了。
刚进门,董暖就问他:“你是不是又去找温年了”
董暖面目的神情很不和善,尤其是提到温年两字时,她近乎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她可是害死如仪的凶手。”
她双目绯红,眼皮都在沉沉发跳。
程晏生觉得,倘若这时候温年在她面前,她恨不能将人撕碎。
“妈,我先……”
“晏生,你不能这么伤你姐姐的心。”
程晏生心力交瘁,下颚肌肉一闪而逝,他脑子乱得不行,可面对董暖时,总会想起送程如仪去东城的场景。
见他没说话,也无动于衷。
董暖伸手在他胸前扑打了两下,拳拳正中他心脏:“你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亲姐姐,亲妈都要豁出去了吗”
在董暖心里,一直都以程晏生为傲,他聪明能干,堪当大任,而且头脑理智清醒。
尤其是在做大的决策时。
可她也万万没想到,自己从来为傲的人,害死了亲女儿。
“我再说一次,人是我送去的东城,跟她没有关系……”程晏生绷紧了一口牙关:“就算她不提,我也会这么做的。”
“你……”
程晏生一双黑色的鹰眸,无比坚定不移。
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当初你们逼着她去做人流,让她受不该受的苦,导致终身可能不孕的时候,有想过这些吗”
程晏生说到发笑:“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