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让不敢耽误,抱着她往外走。
幸在东院去车库是最近的,也不会经过秦凉那边,惊扰到人。
他一路小跑,直奔到车库,将车门拉开,把人放进后座。
这个点,已经临近凌晨两点多钟了,路边行人几乎没有,偶有几辆车行驶过去,一路上秦让加速了开。
“程……程晏……生,对不……”
温年是真彻底烧糊涂了。
嘴里不止的嘟囔,嘟囔的却都是程晏生的名字。
秦让再是大度,到底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心底泛起那种特别怪异的滋味来,他一脚踩下刹车,理智也跟着有些崩溃。
车“哧”地一声急刹,停在路边。
这边的路面有些偏僻,黑漆漆的,连盏路灯都没有。
他目光往左边撇,看到一片黑洞。
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一个小人,一个君子,小人不断的撕扯他,呐喊,逼得他要疯了。
君子却又在劝他理智,这种时刻万不得冲动。
事实证明,秦让跟程晏生是完全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他顶多只会心里难受,但不会做出伤害温年的事情。
车子重新启动,开出去。
……另一边,程家。
董暖昏迷不醒,留在东城。
程晏生独自带着程如仪的尸体,赶回到的程家,程青见到人时,都是早上八点多钟了,父子两都是一夜未合眼。
程晏生毕竟年轻,他看上去要比程青脸色稍微好一些。
程青面目已经呈现出那种青灰色。
载着程如仪的车往里开,开到大院的荷池处,停下来。
“爸。”
“嗯。”
程晏生跟程青在门口打了个招呼,程青随而便跟管家吩咐:“你们去找人,把二小姐擡进去,走后门过,别走正门。”
再怎么说,程如仪都是死在外边,程家自来门第礼数多,不好坏了整个家族的风水。
满程家,包括佣人都面色无比沉重。
程章刚走不久,家里又出这等事。
如今偌大的程家,就是真真实实,只剩下程晏生跟程邵庭兄弟两,门庭更是冷清得一片稀疏。
程青痛心疾首,却也是奈何不得。
眼底是深到不能再深的阴郁,隐忍跟压抑,他嗓子暗哑到撕裂:“晏生,你一路过来没合眼,先进屋里休息会,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程晏生脸部寡淡到,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爸,我能撑得住。”
话刚说完,胃里卷起阵阵恶心。
愈发的汹涌难挡,他一直憋着,直到眼部发红。
“去吧,别倔。”
程青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程如仪的葬礼,当天就举行,程家请了全海港城最好的送葬队,风风光光下葬。
这件事发生得太过突然,消息宣布出去,晚上吊唁的宾客纷叠而至。
每个人进门,脸上多少都带着很深的悲痛之情。
沈轻舟跟叶词安来得最早。
“老管家,他还不肯开门吗”
管家摇了摇头,满脸无奈。
程晏生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打了反锁,他谁也不见,程青也上楼敲过好几次门,里边没有半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