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都还好吧”
“嗯。”
温年说:“程晏生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在海港城,许家万是不敢再为难你们的。”
谢青竹擡起眼,睫毛在轻颤。
她眼睛亮了下,又瞬间黯淡下去:“你去求他了”
事到如今,温年也没什么好瞒的:“嗯,还好他肯帮这个忙。”
其实谢青竹知道,那是因为程晏生对她动情。
不过她绝不会因为这点小恩小惠,就投叛程晏生,替他说话,劝温年和好的。
他们之间,隔着仇恨。
还隔着两条人命。
“谢谢你,年年。”
服务员端上来咖啡,两杯美式,她脸部笑容比微笑还深沉几分:“要谢也是我谢你们,叔叔阿姨对我照顾有加,我应该做的。”
“可我爸……”
“好了,叔叔也是心头气,你知道的,他最看重面子,其实我没放心上。”
安慰别人的时候,总是一套又一套。
轮到自己了,却是弥足深陷,神仙难医。
谢青竹:“下周我生日。”
温年说:“到时候我给你寄礼物。”
每年的生日,都是彼此陪伴,在这种特殊日子里,曾经温年以为,谢青竹是比程晏生还要重要的人,她们一起撒泼,有苦同当。
有福同享。
比手足还亲。
谢青竹也是她唯一能信得过的朋友,她们相识很多年,这一路上走来,风风雨雨见惯了,关系只深不浅。
造化弄人。
因为一场无辜的风波,成为两人铁石关系中,硬生生横亘下来的阻碍。
眼泪溢到了眼眶边边,谢青竹勾起嘴角:“好。”
温年走得很清静。
没人送她。
秦让本说要送的,由于行程突然改到了晚上,温年跟秦让老早打好了招呼,等他去清城,两人再见面,她留在这的关系。
怕也只剩下一个秦让了。
回清城后,温年申请探监温重堇。
她想当面问清楚,当年俞井双的事情。
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温年调整好心情,时刻都准备去见人,申请第三天批下来,她这次带着宋心慈一块儿过去。
“待会你见到大哥,别哭。”
“我知道。”
宋心慈从车里下来,眼圈早就红透了。
哭过一场,想再哭怕也是没眼泪。
温年按照规矩,等在外边,等狱警过来传达,她们才能过去见人,左手搓着右手手背:“妈,你以后就住到爸那栋老房子去。”
那边她都已经叫人打点好了。
宋心慈住过去也恰好。
怕她心里过不去,温年安抚道:“你别给自己心里压力,爸过世早,房子留在那也是空着,至于大哥那边,我来说。”
她开口,温重堇会让宋心慈过去住。
这也算是圆了她晚年一个心愿。
温父离世时,温家阻拦宋心慈,觉得她不配参加葬礼,连最后一程都没送,她心里对温父是愧疚的。
老房子是她唯一的念想了。
人到了这个年纪,容易念旧,宋心慈嘴上不说,温年其实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