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程晏生觉得他这是心慈手软,觉得他这种人,迟早会栽在自己心软上,直到温年跟他好,他才明白,秦让是个聪明人。
且不是一般的聪明。
程晏生说:“我知道他不好对付,但我有办法。”
叶词安问:“你家那事,处理得怎么样”
他不咸不淡,喝口酒。
口吻更磁性了:“程邵庭终究是莽撞了,总部已经慢慢的往老宅递信,估计要不了多久,他干的那些事,得让老宅全知道。”
周应淮眼眸深沉:“晏生,这事做得收敛点,给他留条后路。”
这话考虑的不是同族兄弟。
而是怕程邵庭狗急跳墙。
他不跳还好,真要是跳起来,对谁都不好。
“我知道,会有分寸的。”
不到十杯酒下肚,程晏生眼底,已然挂起了三分醉意,他一天没进食,胃里空荡荡的,加上酒也确实烈性,容易醉。
“温年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叶词安这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
他正愁心着呢!
秦让把温年接走,该是带她去哪
程晏生头疼,胃里也翻腾难受,身子像是不是自己的那般,根本不受控制,他手指撑着沙发扶手,眼神有些涣散。
指间用了点力道,依旧没站起身来。
“让她回清城,等我把老宅的事情处理完。”
他如今也没别的法子。
总不能把温年抢过来,圈在自己屋子里,那她会疯掉的。
程晏生至今还记忆犹新,那次她被宋心慈逼得,跳河自杀的场景,可谓是心惊胆战,这样的事情,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不敢,也经历不起。
人的命那么脆弱,说没就没了。
他不敢赌温年会害怕,或者是会妥协。
沈轻舟懒懒说:“那你这苦,有得熬咯。”
高傲如程晏生,他出身好,一出生就掌握着海港城一片天的经济命脉,是程章钦点的接班人,本以为这话,他只听听。
不会做出回应。
话音落下不到两秒钟。
程晏生面目间,说不清是个什么情绪,他张开唇瓣,说:“我让她受了三年多的苦,现在自己受点苦,吃点罪怎么了”
“万花丛中过的程少,如今也变成了个情种。”
周应淮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程晏生折回脸,打趣他:“你不也是,女人跟人跑了,不打算追回来”
包间陷入一片静默。
良久,依旧是他的声音:“我没喝醉,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兄弟,我只是想提醒你,这女人有时候她不好追,得用点心。”
这一屋子人,拢总就六七个,都是大熟脸。
谁也没跟谁红脸急眼。
“你们玩,我去趟洗手间。”
程晏生嘴角勾着自嘲笑意,脚步踉跄往外走。
他说去洗手间,去了半个小时,人还没见回来。
沈轻舟怕他出事,跑过去查看。
人趴着洗手池旁的椅子,睡着了,沈轻舟都有些头大:“认识你三十年,还真是没见你这么丢脸过,你说你两,为了个女人至于吗”
前有周应淮打头阵。
后有程晏生这波后浪推前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