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生绷着一口牙。
两边脸部在不止的发抖,咬得后槽牙生疼:“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他一只手掐着她的脖颈,另一只将她压在车门上。
温年的整个背部摁得很痛,痛入骨髓。
她咧开唇,凄惨的笑出声,笑声在夜晚显得格外冷戾:“程晏生,像你这样的男人,怎么还会为一个孩子伤心”
温年看到打程晏生眼底,滑下的一道东西。
她很不想承认那是眼泪。
但事实,就是。
他极力的隐忍着,放松力气,即便如此,掐在她肩膀跟喉咙的手,也宛如一道绳索,要割破她的皮肤。
温年不反抗,也不攻击他,就像先前那般,冷冷静静的看着他。
看着他做这一切。
她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审判者。
审判他的罪行。
程晏生呼吸一口接一口,一口比一口沉重,尽数喷洒在温年脸部上,他嘴里泛起的全都是苦涩味道:“温年,你是个没心的女人。”
温年丝毫没收敛她的笑,反而有加大的趋势。
她告诉程晏生一个道理,有些女人曾经有多柔软,往后就有多狠心。
他心里顿时难受得不行。
心脏痉挛般,疼得他腰都挺不直,后背在淳淳冒冷汗。
程晏生的脸色有多难看,温年一时间都找不到词形容。
“走,你走。”
男人声音很重,纯粹是朝她吼来的。
她拉开门,直接跨步走出去。
却在即将脱离车门的一刹那,又被车里一只手攥住,顺势拉上了车,温年目光抵上一抹恨色,程晏生咬着牙根,挤出:“我们等着瞧。”
那一刻,所有的狠话,全都噎在嗓子眼,吐不出了。
她眼皮沉到翻不动。
说完,程晏生推开她。
温年的胳膊狠狠撞到车门,发出剧烈的疼痛。
他那双阴鸷的眼,透过车窗玻璃,模糊的传到她视线中。
温年看到了恨,是憎恨,压抑的憎恨。
仿佛她夺走了最在意的东西。
即便是新婚那晚,她都从未在程晏生眼里,看到过这样的神色。
“温年,我们以后来日方长。”
喉咙里的唾沫,僵住黏在嗓子管上,温年用力吞咽,怎么都吞不下去。
程晏生没动,依旧坐在车座里,他一只手撑着座位,另一只压在膝盖骨处,眼神冷戾锋锐,眸子中明明已经展现了笑。
看在温年那,是把刀子。
“怎么害怕了”
“没什么好怕的。”温年翕动鼻尖,尽量吐声平稳。
程晏生从车里走下来,他凌乱的衬衣,在先前打闹中,弄出了褶皱。
“那就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原本,他是准备了一笔钱,很大一笔钱,打算拿给温年,当做是孩子的补偿,他想不到别的办法,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心里安慰一些。
可是,程晏生不知道的是。
他们之间的恨种早已结下。
温年转身,头都没回,往里走。
她背影干脆利落,程晏生久久相望,气息加重,手指尖欲要掐紧掌心里去:“温年,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