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年感觉浑身发烫。
大抵是酒劲上了头,脸也跟着热。
她把头压下去,目光涣散,半晌再擡起。
面色平静,口吻也如常:“我跟程晏生的婚姻,早就烂透了,他在外边应该也有心仪的女人吧!”
有件事,一直在温年心里,耿耿于怀了三年时间。
她不曾跟任何人提及。
连谢青竹,温年都没说过。
却不知为何,离了婚,跟秦让坐在这个空荡荡的包间里,酒喝到深处,竟然有些不吐不快。
刚结婚的头一年。
程晏生被程青外派了几个月,去的南城,表面是外派,实则是董暖跟程青内讧,牵连到了他。
那边环境不是特别好,尤其是冬天,大雪朦胧。
他生在南方,长在最南边。
生来怕冷。
温年心疼,也不敢去惹怒程青,隔三差五去南城找程晏生。
她深刻记得,那天下着极大的雪,雪深都埋掉了她及膝雪地靴的一半,程晏生在酒店门口,搂着一个女人,女人窝在他怀里哭。
哭得泣不成声。
温年当场心都凉掉了一大截。
他见过程晏生不爱自己的模样,自然也看得出他是真的爱那个女人。
没人知道,那一夜她是如何熬过去的。
整个人僵在雪地里,双脚冻得像是冰块,提都提不起。
眼睛哭到红肿,直到根本挤不出一滴泪水。
温年给程晏生打过电话。
他没接。
是早上,天亮了,她自己艰难的走到车站,打了回程的车。
回到海港城,她都一声不吭。
把所有的遭遇,装聋作哑。
后来的两年多,那个女人,从未在程晏生身边出现过,温年自欺欺人的认为,只要再努力一些,就能捂热男人的心。
可即便女人没出现。
她也从未得到过程晏生半点的垂怜跟爱意。
秦让问:“那你见过她吗”
回忆收拢。
“见过背影,看上去很有气质。”
温年望着桌上的酒瓶,轻笑而过,再提起往事时,她早没了当初的悲拗跟绝望,只剩下一片冷到不近人情的淡漠。
秦让擡着脸,看她的目光格外深切。
“你恨过吗”
她笑着,说:“如果你爱过一个人的话,说不恨那是假的。”
温年当初恨到就差晚上拿把刀子,把程晏生的心掏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捂不热。
饭局结束,临近晚上十点多。
两人都没少喝。
秦让率先把她送到酒店,再径自往回赶。
在回程的路途中,他接到江瑶打来的电话:“阿让,我在清城,我要见你一面。”
江瑶说话很直白。
秦让捏紧手机,另一只手扭开衬衣的扣子,松了松脖领,吐声压得很沉:“江瑶,我说过,咱俩之间已经结束了……”
不等他说完。
江瑶在那头咆哮声传来:“那好,既然你不愿意见我,我就在酒店楼下,亲自去找温小姐说道。”
“你要干什么”
女人笑声凄厉又疯批:“你猜猜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