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起身要走,状似无意地提了句,有时间多翻翻你老婆的储物柜。
这时,手机叮得响了下,他随意撩了眼手机屏幕,是元满发过来的。
他虚扯了下唇,点开照片,笑容瞬间凝固,照片里女人发丝凌乱,脸上红得不自然,缩着身子躺在被子里,背景虽然被虚化了,他也能分辨出来绝对不是家里……
他脑中“轰”地一下就炸了,下意识去拨她的号码,得到的回复永远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苏言,你等会。”他急地叫住要走的人,“你知道她今天去哪里了吗?”
苏言愣了愣,赶紧也拨她的电话,依然是一样的关机提示。
好在他冷静得快,几通电话下来就搞清楚了事情的脉络。
下一秒,他的电话响了。
驰渊凝着一直在响的号码,将手机反扣在台面。
陌生号码,孜孜不倦地拨打。
他最终接起来,声音如同淬了寒冰般。
“想要什么条件?”
那边也不含糊,周守清冷哼:“驰总,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直说吧。”
“你在北欧有点人脉,借来用用吧,我爸昨天晕倒了,突发脑溢血,在医院抢救呢。”
驰渊没有半点意外,周家人的能量他也见识过,周守清说他爸突发脑溢血却没有一点悲伤……
“哦?抢救啊,那你该找医生。”他懒懒地回了一句,散漫中透着不屑,完全不在意。
“病自然要看,不过不想再在国内看,北欧环境好,养人,我爸现在喜欢清净,我们送人出去,你疏通一下国外的关系,将人安顿好就行,这不算为难你吧?你不是和警方合作么,他们不会怀疑你。”
这是要他帮忙潜逃,看来是国内斡旋不下去了。
驰渊没吱声,听筒里是长久的沉默。
周守清此刻就坐在元满的对面,床上的人双眼疲惫暗淡,安静地看着这个陌生男人打电话。
准确来说,她也在听这通电话,男人开了免提。
听到他的声音,她忍住心中想说的话。现在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细声,像是那边什么东西被徒手折断。
周守清玩味地勾着嘴角睨着她,元满被看得不自在,背转身去。
等得时间太长,周守清先失了耐心,“不想办?那我也不为难你,你老婆好像不太舒服,要和她打个招呼吗?”
说着,他把手机递到元满手中,眉梢一挑,示意她说话。
元满指着自己的嘴,做了个喝水的动作。
周守清冷厉地瞥她,到底还是推开门让外面人送来一瓶水。
“元满?”一直沉寂的手机突然发出声音。
驰渊等的时间太长,想起她照片里的样子心跳都快起来,还是怕她有事。
元满在喝水,周守清冷嗤着回:“心疼了?放心,我是文明人。”
“没看出你还真喜欢她。”他姑姑和他说得时候,他还不太相信。
元满被水呛了,猛咳了好几声,说话句不成句:“你……你到底要……要干什么?”
驰渊总算听到她的声音,很轻易分辨出她的声音不对劲。
“你把她怎么了?”声线有点紧。
周守清乖戾地一笑:“着急了?那我们可要好好聊聊。”
然后他将免提关了,似笑非笑地出了房间。
陈其半夜被叫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老板身边还有个高个子女人,嘴巴无声地张了张。
驰渊没时间解释,只问他:“周守清除了城中几处大宅,还有没有别的住所?”
“这个不太清楚。”
“去查。”驰渊面无表情,“等等,问问盯着驰夫人的人,她今天都去了哪里。”
陈其背转身的瞬间又被他叫住,“让人盯着夏家,特别是徐惜雪的去向。”
苏言从呆愣中回过神来,“这事和徐阿姨还有关系?”
“等等,元满现在什么情况,我们可以直接报警吧?”
她思绪回转过来,想起刚刚听到的电话内容,不禁替元满捏把汗。
驰渊默了默才说:“已经报了,以防万一,我要比他们更快才行。”
“他们的条件是什么?”
这次是更加长的沉默,驰渊想起苏言的话,元满有点PTSD,曾经很抗拒任何男人的靠近,连肢体接触都不行。
“你倒是说啊?”苏言着急了。
“他们会拍照片……”剩下的话他没再说下去。
苏言猛地瞪大眼睛:“是我想的那种照片?”
“比你想得更糟糕一点,他们可能还要加点料。”
周守清这人阴毒至极,不会只是拍几张干巴巴的裸照,一定会加点让人浮想联翩的剧情。
“完了,完了,如果真有这种照片流出来,元满会奔溃的,她因为夏修筠的猥亵就抑郁了好几年……”
苏言说着觉得不对劲,擡头就迎上男人冰冷又空洞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