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婆。”

他刚说完这两个，兰鸢山搅拌咖啡杯的动作就一顿，下意识擡起头，诧异地看着秋素。

秋素没有注意到兰鸢山惊奇的眼神，自顾自和通话对象说这话，连声音都温柔了很多，眼睛也因为笑意而微微眯起：

“忙完了，和大学同学在一起呢。”

“想吃乳酪夹心？行，等会儿我买回来给你。”

“还想吃什么？”秋素顺手拿起公文包里的纸笔，认真地记了一会儿，随即点头：

“等会儿就出去给你买。”

“好，就这样，挂了。”秋素把纸折起来放进口袋，结束了对话：

“我也爱你，待会儿见。”

他挂了电话，兰鸢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秋素便笑着欲站起身：

“不好意思，我老婆来电话，让我早点回去吃饭，我得走了。”

“没事，你忙。”

兰鸢山忙也站起身准备结账，然后送他：“我也准备走了。”

“那一起出去吧。”等兰鸢山付完钱，刚好秋素停车的停车场在兰鸢山的酒店里，两人便并肩往回走。

“你都结婚了啊。”兰鸢山这时候才感受到了一点时间流逝的沧桑巨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时间过的好快。”

“我都快三十了，结婚很奇怪吗？”秋素道：

“不过我在遇见我老婆之前，也没想过结婚，一心扑在事业上。”

“你老婆是.......？”

“容城人，市二把手的小儿子。”秋素很坦然：

“要不是我老婆，我估计也没办法在今年就调回市里。”

秋素刚被调到基层的时候，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有一年村里防汛，秋素作为村书记，一个人出去防汛，结果刚站在桥上，那桥梁就塌了。

狂风夹杂着暴雨，秋素掉进河里，差点被湍急的水流冲走，最后侥幸捡回一条命，但是肋骨被砸断，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

也因为大难不死，再加上媒体的宣发，他受到了市里的表彰，也就是在那一次的表彰大会上，秋素被他现在的老婆庭蕴注意到了。

他老婆庭蕴也不知道怎么着就看上当年还一无所有的秋素了，这个问题秋素现在也没想明白，秋素只知道之后他的仕途忽然就顺了很多。

但是秋素身上其实是有点倒霉因子在的，不仅刚到岗防汛的时候差点被冲走，在基层一线的那几年里，也有好几次差点因公殉职，死在岗位上。

庭蕴被他吓的眼泪都快流干了，最后秋素的基层服务期满，加上确实是在基层做了不少事，按照政策确实符合选拔要求，他这才走流程被调到了市里。

调回市里以后秋素还不知道庭蕴替他在背后做了多少努力，还觉得自己运气不错，

“那时候我就是一傻小子，哪知道市二把手的小儿子看上我了，还乐呵呵的每天，该上班上班，因为自己没点背景，所以工作上根本一点错也不敢犯。”

“甚至被领导穿了小鞋也不敢吱声，抑郁的差点想跳楼，每天晚上睡不着觉就爬起来磕安眠药，睁眼就是想死，要不是我老婆……”

秋素没再继续往下说了，回想起之前，只剩感叹：

“现在想想，有老婆真好。”

有老婆，赛神仙，没老婆，死的早。

兰鸢山听的很认真，秋素说完，忽然话锋又一转：

“兰鸢山，别光说我了，你结婚了吗？”

“啊？”兰鸢山突然吃瓜吃到自己身上，闻言一愣，旋即摇头：

“没。”

他说：“就大学谈过那么一次，之后就没谈了，也没起结婚的打算。”

“哦。”秋素想起来了：“你大学谈的那个是叫什么.......洛......洛什么来着.......”

“洛澄玉。”兰鸢山替他说：“他现在在我公司当财务总监。”

“你俩现在还在一起啊，那还不结婚？”秋素惊讶地看着他：

“孩子都有俩了，你们竟然还没结婚的打算？你怎么想的？”

兰鸢山：“..........”

他站在原地，看秋素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有些迷茫，愣了一下：

“孩子？”

他有点莫名其妙：“什么孩子？什么结婚？谁和谁结婚？”

“你和洛澄玉结婚啊？”秋素看着兰鸢山一脸迷茫，比兰鸢山更莫名其妙：

“你俩那时候谈着恋爱大家都知道，然后过了没多久吧洛澄玉就挺着大肚子上学了，别说本科生，就连我这个金融系的研究生都知道了，你竟然不知道？”

他问：“有孩子了还不结婚，你们在搞什么新型的行为艺术？”

兰鸢山：“...........”

秋素的话宛若当头一棒，令兰鸢山整个人傻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他错愕地看着秋素，只觉浑身的血液急速逆流，直冲大脑，耳边嗡嗡作响。

他像是被这个消息砸蒙了，瞪着眼珠子，一脸不可置信，许久，才僵硬地动了动唇，无声吐出几个字：

“你的意思是……”

“洛澄玉的孩子……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