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他(2 / 2)

洛澄玉.......没想过经历会重演。

他害怕当年的事情会再次发生,又担心是自己想多了,焦虑又慌张,又是担忧又是惊恐,以至于他拿着手机,有些心神不宁,胡乱在医院将就睡了一晚。

第二天中午,小狗宝宝们输了差不多一天的液,状态总算好多了。

他们很讨厌喝番茄蛋汤,对饭后甜点里的芒果蛋糕碗里的芒果也过敏,所以当日有问题的菜品他们吃的都不多,算是整个幼儿园里症状最轻的,睡了一晚上就活蹦乱跳了。

他们不喜欢医院里浓浓的消毒水味和病房里呕吐的酸味,闹着想要回家,洛澄玉只好和老师打招呼,给他们办了出院手续。

在送小狗宝宝们回家的时候,洛澄玉还在想着等会儿要去酒店里见兰鸢山的事情,有点心神不宁,加上昨天奔波忙碌了一整天,晚上又没休息好,他下楼梯的时候没踩稳,直接从楼上滚了下来。

他皮肤白,手臂撞在尖锐的楼梯边缘,没留神就留了极长的擦痕和印子,额头也撞在墙上,登时青紫一片,痛的他耳边嗡嗡作响。

小狗宝宝们都被吓了一大跳,赶紧跑过来,使了吃奶的劲儿想要扶起妈妈,又哭又叫:

“妈妈!”

“........没事。”洛澄玉捂着脑袋,忍着疼坐起来,缓了一会儿之后,没管手上的伤,下意识查看腿,发现腿没有崴伤,不耽误去见兰鸢山,也就松了一口气。

他去外边的小诊所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手臂缝了两针,被医生用纱布缠好,才开车把惊慌失措的小狗宝宝们送回家。

回到家中后,洛澄玉顾不得留下来照看两个小狗宝宝,叮嘱保姆好好照顾兄弟俩,别让他们碰辛辣刺激的食物。

叮嘱完后,洛澄玉穿好衣服,蹲下来,捏了捏两个小狗爪子,低声道:

“大宝小宝,乖乖的,妈妈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妈妈,痛吗?”兰君钦心疼妈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吸着鼻子,指尖小心翼翼地在洛澄玉头顶的纱布上轻轻碰了碰:

“妈妈,痛。难受。”

他没说我难受,但皱起的小包子脸已经欲哭不哭,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兰君也也瘪着嘴,肩膀一抖一抖的,指尖抠在一起,可怜巴巴地看着洛澄玉。

“哎呦,我的宝宝。”洛澄玉本来是有点痛,但看着自己的两个宝宝这么心疼自己,洛澄玉感觉浑身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他半蹲着身体,将双胞胎拥进怀里,轻轻拍了拍,语气里带着笑意:

“妈妈不痛,宝宝不哭,妈妈心疼。”

“嗯!”兰君钦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握紧肉乎乎的拳头:

“我不哭!妈妈不痛!”

“妈妈的乖宝宝。”洛澄玉笑着搂了搂兰君钦和兰君也,这才起身出门去了。

他出单元楼的时候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两个小狗宝宝都趴在阳台上,掌心撑着玻璃,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背影。

洛澄玉笑了笑,擡起手臂冲他们晃了晃,兰君也和兰君钦登时眼睛一亮,跳起来,上蹿下跳地回应:

“妈妈!妈妈!”

洛澄玉看着两个兴奋地摇尾巴的小狗崽,嘴边忍不住勾起些许笑意。

他和兰鸢山的宝宝就是可爱。

他心情好了不少,驱车离开,前往酒店。

兰鸢山昨天晚上睡得晚,一觉睡到中午才起来。

空调温度开的有点高,兰鸢山睡的有点出汗,懒得下去吃饭,直接叫了侍应生送点吃的上来,随即又进浴室洗漱洗澡,洗完澡后随意披了件浴袍出来。

他的行李箱打开,摊放在地面上,准备待会儿收拾。

兰鸢山绕过行李箱,一边擦着头发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坐下,一边打算给助理发一条消息,让他订好明天要回F国的机票。

没想到,他刚打了几个字,门铃就响了。

有人来了。

兰鸢山想了想,应该是侍应生,于是便也没换衣服,就这么穿着浴袍,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他开完门,也没仔细看来人是谁,垂着眼皮看手机,直接说了一句把午餐放在桌上就好了,随即转就身就往回走,坐回落地窗前的椅子上,手里捏着手机,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屏幕上,打算把剩下的字打完。

但没想到,直到他把消息都发出去了,门口的侍应生也没能把午餐送进来。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门大开着,因为开放的时间太长,甚至还发出了刺耳的滴滴警报声。

空调运转的动静呼呼的响着,和警报声混在一起,透露着让人心跳加速的烦躁感。

兰鸢山忍不住皱眉,擡头,越过床和行李箱,看向门口。

酒店在门和床间隔出一间浴室,凸出的墙体和玉兰屏风导致他的视线受阻,兰鸢山不知道那侍应生在磨蹭什么,擡高声音,

“进来,把东西放下就好。”

他话音刚落,门口的人这才有了动静。

他慢慢走进来,一个纤细的oga身影被屏风遮住,影影绰绰,看不清晰。

他走的脚步也很慢,像是在挪动,进来之后就停在了屏风外,没再动弹。

兰鸢山不知道这个适应生为什么动作这么慢。

他等了一会儿,饥饿的感觉使他失了耐心。

他缓缓站起,紧接着大步朝那道身影走了过去,随即豁然一把拉开了折叠的屏风,和那人正对面,声音不免带上了些许烦躁和冰冷:

“你到底在磨蹭什——”

他还没说完,视线却已经垂落在了屏风后的人身上。

那人始终没说话,唯有兰鸢山将屏风推开的时候,他才慢半拍地擡起了头,和兰鸢山对上了目光。

“........”

想说的话顿时卡在了嗓子里,兰鸢山瞬间瞪大眼睛,错愕地看着面前和他对视的oga。

这个oga长着一双兰鸢山七年未曾忘怀的眼睛。

漂亮,清纯,干净,曾经盛满爱意,后来全是对他的愤怒和憎恨。

咽下去的话音骤然摔碎在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彼此的呼吸声在耳边一点一点地放大,一下一下,敲打耳膜,连带着胸前肋骨里的心脏也剧烈跳动起来,如同擂鼓。

对视的那一刻,仿佛只剩下了耳边的心跳声,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唯有心中被压抑的思念和欲望像是雨林里的藤蔓一样,在对方的一个眼神里疯狂滋生蔓延,溢满胸腔。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同时怔住,世界的万物生长和变化在他们对视的一息里通通凝滞,中间那两千五百多天深夜里辗转反侧、不断反刍的爱恨却一同袭上心头。

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