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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精致的院落内,侍奉的下人安静地行走着,角落跪着的青年长发垂落遮掩了消瘦的身形,蓬松的耳朵和尾巴偶尔会极其轻微地动一下,以表明这并非装饰品。
不远处,穿着贵族装扮的男人们说笑喝酒,偶尔指着角落里的人说些什么。
听不清楚,但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
这是,梦?
闻伊有些不太确定,他想要擡起头看看周围的情况,然而心里却有一种强烈的抗拒,不让他将头擡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闻伊才判断出这种抗拒的来源——梦中的自己。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
像是听到他的疑惑,梦中的自己反问,难道你敢反抗吗?
?
为什么不敢?
闻伊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心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怒意,贵族又怎样,魂师又怎样,难道他们就不会死了吗?
左右都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了,拼一把,要么逃出去,要么死了一了百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不怕死吗?
死是什么?
不知道,我没死过,应该会很疼,很孤独吧。
那你现在疼吗?
疼……
有人陪你吗?
没有……
那你现在和死了有什么差别?
……
是啊,没有。
既然你都死了,为什么不将他们也拉下来陪葬呢?
这句话轻的不可思议,带着无尽的蛊惑。
闻伊隔着一层纱,心脏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极速跳动着,脑子却无比的清醒。
看着梦中的自己一点点服软,一点点成为最受宠的那个,不着痕迹地将毒素留在生活的每一处角落,仇人在走向死亡,他也在走向死亡。
那些拙劣的,为不足道的毒素,将他们的身体一同拖垮。
在共同奔赴死亡之时,一生积攒下来的好运给了他一条生路,断去的尾巴和耳朵随着仇人埋葬,梦里的他和上辈子的他一样,重新活在了阳光下。
梦境到此为止,没有之后的战争,也没有寻回去却发现闻家早已灭亡的遗憾。
轻浅到几乎无法捕捉的香味缭绕在鼻尖。
闻伊睁开眼睛,入目是睡前的那个山洞,然而身边没有了马红俊,也没有马。
他站起身,精神力蔓延开来,“红俊?月白?”
没有得到回应。
就好像一开始就只有他一个人。
史莱克是他的一场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