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可是我想 可能是他技术真的太差了吧………
江寻冬一旦凶起来, 气势还是颇足的。
白泱在老婆面前从来就没有骨气一说,他速度收了笑脸,在江寻冬凶凶的眼神下, 他老实交代:“你不是说你小时候很喜欢那个捡到天使的电影么,还说小男孩把天使藏在森林的树屋里, 我就想着我也给建个树屋……”
江寻冬立即起身, 擡脚便要往窗边走去, 但他身体的本能意识尚未完全恢复,走起路来还有些踉跄,差点又要倒地。
“小心!”白泱赶紧扶住他, 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才搭到一半,还不太稳,你先别看, 等我全部搭好, 你再看!”
江寻冬当然不可能听他的,依旧往窗边走。
白泱只好亦步亦趋地扶住他,走到窗边,江寻冬往外一打量, 还真是在树上, 离地有好几米远!
他其实是有些恐高的, 此时倒是没有生出任何的恐惧感,是因为白泱就在身后扶着他吗?
夜色深深,只有小木屋里亮着一盏灯, 外面具体是个什么模样,他看不仔细,他伸手要去摸窗户, 白泱抓住他的手:“不能摸,我还没有用砂纸磨,有木刺!”
江寻冬低头看窗户,发现框框架架之间长短、粗细皆不一,也确实显得粗糙,他再转身看这个并不算很大的小木屋,搭就的木板皆是如此,小屋的房顶甚至无法对称。
这一切都无比真实地说明,这个小木屋还真是白泱人工搭的,就包括这些木头也都是他本人劈的,丁点的法术都没使。
他的法术比他本人的手可精准太多。
江寻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白泱那个笨蛋还要伸手捂他眼睛:“别看了别看了!我先带你去其他房子里面休息,等我搭好再带你过来看!”
江寻冬不语,只是伸手盖住白泱的手背。
他的动作太过温柔,白泱便低头看他,等他说话。
江寻冬问:“那我身上这件毛衣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
白泱开始更剧烈地假咳嗽,又道:“要不我们还是先去休息吧,你得先泡个热水澡,泡完再说——”
“我是傻子吗?”
江寻冬问得很平静,语气也没有生气的意味,却透露着绝对的不容商量。
白泱从来都知道,他老婆是最难忽悠的。
他叹口气,狐貍耳朵都跟着耷落,他郁卒道:“是我自己织的!好的我承认很丑我会继续努力的但是你不能嘲笑我!我本来打算织得再好点再给你穿的但是我这个破手啊啊啊!!!”
江寻冬依然很平静,又问:“这个毛线好暖和,用的是什么毛?”
发现江寻冬并没有嘲笑他,自觉暂时保住面子的白泱松口气,说道:“咳,就是一种比较稀有的毛吧,这种就是比较暖和。”
说完,白泱盯着江寻冬看,不知道有没有成功骗过老婆?
江寻冬还是不动,手也还盖在他的手上。
他有些拿不准江寻冬是个什么意思?是不喜欢这个毛吗?还是觉得他织得太丑?被丑得生气了?
正在绞尽脑汁时,他的掌心忽而就湿了。
他吓得就要抽回手,却被江寻冬死死抓住、盖住。
他急道:“不是,怎么又哭了?”
他的声音也已带上哭腔:“是被我织的毛衣给丑哭了吗?啊……我以后再也不织了行不行!你别哭了啊啊啊,我求你!我给你跪下了!求你别哭!”
白泱不顾江寻冬依然死死站在原地不愿动,他强制性地抽回手,想要抱起江寻冬离开。
手掌将要离开江寻冬面颊的瞬间,掌心感受到湿软,他微顿,回眸去看,江寻冬闭着眼,正在侧脸亲吻他的掌心。
是那种特别轻,特别柔的吻。
仿佛他是江寻冬最珍贵的宝物。
江寻冬从来没有这样亲过他。
白泱兴奋得有些颤抖,他甚至不敢说话,害怕打破这份温柔,害怕江寻冬不再亲他。
小木屋霎时陷入静谧。
窗户送进林中的夜风,头顶的灯泡被风吹得轻轻摇晃,灯光摇曳,江寻冬的脸庞忽明忽暗,却能看到他眼角的泪光闪烁。
他织毛衣的水平实在太差,这件是唯一算是织成功的,起码有了毛衣的样,但是松松垮垮,领口更是大得不像话,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破洞。
偏生此时,江寻冬穿着这件毛衣。
他本就瘦,又是刚从海水里被救上来,头发半湿,身上的清冷全部不见,显得极为脆弱不堪。
却又不是任人欺负的那种软弱。
他的皮肤被白毛映衬得反而更白,他站在摇晃不定的灯光里,白泱倏而生出一种担忧。
江寻冬才是那个误入人间的天使吧。
他真怕,下一秒江寻冬的后背便要长出两只翅膀,“嗖”地就飞了!
他大步上前,猛地将江寻冬拥入怀中。
劲太大,他的手掌终于被抽回,江寻冬仓皇地擡眼看他,更多的脆弱与温柔沉在眼底,狐貍精反被人类迷了眼,他低头便去吻江寻冬的眼睛。
江寻冬的手臂垂落在身前,静默几秒,浑身颤抖得越发厉害,白泱渐渐回神,生怕吓到他,将要松开怀抱。
江寻冬的双手却是猛地缠绕住他的脖颈,江寻冬踮起脚,主动将颤抖的嘴唇印在他的薄唇之上。
白泱下意识地往后退。
江寻冬似乎在生气,还很急迫,反而上前几步,用力扑在他的身上,亲吻已经变得灼热起来。
白泱连连后退,江寻冬步步紧逼。
直到两人困在小木屋的一角。
白泱艰难将江寻冬推开,两人之间隔着几厘米的距离,白泱痛苦地喘着气。
江寻冬仿若林中的精灵,擡眸看他,小声问他:“你不想吗?”
这竟然是他清清冷冷的高傲老婆说出来的话!
白泱惊呆了!愣愣看着江寻冬。
“你真的不想?”
江寻冬再问。
白泱竟无语凝噎,当然想啊!
可是不敢想!他老婆太容易生气,还想和他离婚,万一这会儿想了,事后他老婆更生气,把他给踹了怎么办?
他也是只很会看长远的狐貍好吗!
可是这种诱惑就在面前,他真要拒绝,他就不是悬日九尾玄狐!
头脑中是极致的纠结。
江寻冬却还能逼得更近,江寻冬凑近他,看着他,用他从未听过的,软绵绵,甚至有点撒娇和诱惑意味的声音对他说:“可是我想……”
“…………”
白泱的鼻血霎时间狂流。
江寻冬怔住,白泱心中痛呼,太丢狐了啊啊啊啊啊!
他不配当这个妖皇!他要跳树屋自鲨!
江寻冬也果然笑出声,他垂下眼眸,额头抵着白泱的下巴笑,先前哭太多,还吃了咸咸的海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笑声更显性感。
白泱身上仿佛有亿万只蚂蚁在爬。
白泱此时反而在哀叹,砸了,搞砸了,这么关键的时候他在流鼻血,他老婆就是再想,也不想了啊啊啊!!!
然而下一刻。
他的上唇处感受到湿意,他僵硬地将视线下移,江寻冬正用舌尖卷走他的血珠,随即看他,低声说:“你的血有点甜,挺好吃的。”
“…………”
江寻冬再次贴来,问:“现在还不要吗?”
白泱使劲浑身解数,才能保持最后的理智,他尽力维持一只悬日九尾玄狐的尊严,正色道:“我要,但是我们换个地方,这里太容易塌了,唔——”
江寻冬再次堵住他的嘴,更深更密的亲吻汹涌而来。
白泱眼睛都红了。
这时候他要再叽歪,他真就不配再当悬日九尾玄狐!
更不配当江寻冬的老公!!
江糯糯小朋友早晨准时睡醒,他习惯地往左侧滚去,却没有滚进他最喜欢最熟悉的香香软软的怀抱。
“咦?!”
他立马睁眼,身边空空哒!
“叭叭!叭叭!!”
江糯糯爬下床,先在卧室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爸爸,他又熟练地爬到爸爸最喜欢的书房,竟然也不在!
他这才有点害怕,喊着“叭叭”,到处乱爬。
听到动静的白锦从客厅那边跑过来,见到小小的宝宝可怜巴巴的样子,立即抱住他,心疼道:“哎哟我的乖乖,怎么要哭了呀?是不是饿了?”
“爸爸不见了!爸爸不见了呜呜呜!”
“你的两个爸爸在一起呢,很快就会回来的呀!”
江糯糯不听,他觉得是因为他昨天只顾着和小栗子玩,都没有和爸爸说太多的话,爸爸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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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生气了,不要他了。
他“哇呜呜”地大哭出声:“爸爸!爸爸!爸爸不要糯糯啦!糯糯戳惹!呜呜呜呜!爸爸!糯糯要爸爸!糯糯要爸爸哇呜呜呜呜……”
白锦神魂都要被他哭得分裂了。
这是亲孙子,况且小乖乖哭成这样,他也心疼呀,他也只好抱住江糯糯使劲哄,没想到那对夫夫一连好几天没回,江糯糯小可怜原本只是怀疑爸爸生他的气。
现在却是笃定,爸爸真的生他的气啦!爸爸真的不要他了!
白锦也不知道这几天他过的是个什么日子,当年在白泱那里没吃到的苦,在江糯糯小朋友这里全部挨了一遭。
可能也是心有灵犀吧,江糯糯小朋友的亲爹,白泱先生这会儿也想哭。
先说昨晚,那叫一个爽啊!
爽到后来,摇摇欲坠的树屋真的塌了……
不过白泱不是人,即使他们俩从高空坠落,树枝们也听从白泱的吩咐,四面八方而来,凭空又织出一张巨大的树网,任由他们在高空折腾。
折腾得完全不知日夜与时间。
江寻冬的体质早就得到改善,倒也遭得住,只是到底有些疲累,折腾完就立马睡了过去。
白泱兴致勃勃地陪着老婆,这里摸摸,那里亲亲的,怎么看也看不够。
不容易啊!
身为尊贵的妖皇殿下,说出去谁敢信呢,这种经验,他只有两次!
不过他坚信,以后会越来越多!最好天天都有!
他也对自己的表现极度自信。
想必这次之后,他老婆再也不舍得和他离婚啦!
怀揣美好梦想,他完全将他的儿子抛到脑后,一边原地陪江寻冬,一边又拿出他的毛衣针开始织织织。
织毛衣果然有用呢!
织得再烂都有用!他老婆切切实实地被他感动到了!
他要织更多、更好的毛衣!
回去还得多拽点自己的毛做毛线!
半天过去,江寻冬从昏睡中醒来。
“老婆……”
他立马摇着尾巴贴过去,笑得温柔小意,轻声问:“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又给江寻冬展示手中的毛衣针,骄傲道,“我在给你织毛衣!这次一定能织出更好的!”
江寻冬闭了闭眼,深吸口气。
白泱又问:“老婆,你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揉一揉?”
说着他便要伸手。
江寻冬咬牙切齿,只道:“滚!”
江寻冬的声音很虚弱,已经用尽全部力气,这句话也没有什么杀伤力,白泱还是惊呆了,不可置信地问:“老婆你说什么?你让我滚?啊?为什么让我滚?我哪里做错了?我又怎么了?”
江寻冬闭上眼,再次蓄力,白泱的脑袋蹭着他的脸,还非要撒娇问他到底哪里做错了。
好不容易蓄满力气,江寻冬沙哑着声音怒道:“离婚!必须要离婚!”
必须要离婚啊啊啊啊啊啊!
他就是吃一堑长一堑的最佳代表!
上次和白泱滚过后,明明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天,怎么就不吃教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