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三楼走廊的玻璃窗,在地板上烙下金箔般的光斑,气温也一点点爬升,连风都带着暖烘烘的味道,夏天已经来到了。
林观潮午睡醒来,换了条青灰色的长裙,裙摆垂坠感极好,衬得身姿愈发修长。
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侧,褪去了厨房忙碌时的烟火气,更添了几分书卷气的优雅。
她没打算去楼下客厅——上午的喧闹让她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处理工作,想起楚言提过四楼有间静音区图书馆,便径直往楼上走去。
轻轻推开静音区的木门时,入目是沿着墙壁排开的落地书架,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斜切进来,在书架上投下明暗交错的条纹。
靠窗的书桌前坐着个熟悉的身影,宽肩撑着军绿色t恤,侧脸在光影里显得格外硬朗,正是袁超然。
他手里捧着本书,看得专注,连有人进来都没察觉。
林观潮放轻脚步走到书桌旁,才轻声问:“介意我也在这里待一会儿吗?”
听到动静,袁超然立刻抬起头,看到是林观潮时,黝黑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潮,像被阳光晒透的苹果:“当……当然不!!您坐,您坐!”
林观潮笑了笑:“谢谢。”
她走到靠窗的另一张书桌前坐下,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和文件。
笔记本开机后,她很快进入工作状态,指尖在键盘上敲击的声音轻快而规律,像在弹奏一首无声的乐曲。
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代码和数据图表,她偶尔蹙眉思考时,会伸手将滑落的银边眼镜推回鼻梁,神情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的工作。
袁超然却再也很难静下心来。
他捧着书,目光却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斜对面的林观潮。
书页上的文字变成了模糊的影子,他的注意力全被她握着笔的手指、低头时露出的纤细脖颈、思考时轻轻蹙起的眉头吸引着。
他的人际关系网络中,大都是些糙老爷们儿。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和如此美丽优雅的异性共处一个安静的空间,心里面像揣了只揣不住的兔子,“砰砰”直跳,连手心都沁出了薄汗。
袁超然出身在秦岭深处的偏远山村,小时候因为力气大被云游的武僧看中,带进了山里的寺庙。
他在寺庙里练了十年武,晨钟暮鼓伴随着拳脚声,是他对童年最深的记忆。
十八岁那年参军入伍,在边境线上摸爬滚打,徒手制服过持械走私犯,在暴风雪里背着伤员走了十里山路,军事素质次次名列前茅,可高中文凭成了无法逾越的鸿沟,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止步于士官,提干时一次次被刷下来。
他知道,自己注定不可能在军队干一辈子,必须早些考虑现实的问题——未来离开了军队,要拿什么混一口饭吃。
他咬着牙签了退伍申请,来到这座繁华都市,用所有积蓄开了家小小的武馆。
本以为凭真本事能立足,却逐渐发现光会打拳远远不够。
他不懂应酬,不会宣传,更不会陪家长们寒暄客套,武馆的生意逐渐冷清,房租和水电费像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来参加这档恋综,他的目的简单得近乎笨拙:节目组给的酬劳能让武馆撑过一段时间,如果运气好,或许能在镜头前露个脸,让更多人知道他的武馆。
至于谈恋爱,他想都没敢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