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孩子,我救他其实也就是顺手的事儿。”
他病的很重,就算不是作为添头被谢莞娘带回来的,而是谢莞娘出钱买回来的,买他也必然用不了多少银钱。
给他治病治伤的大夫和药材,在她们这儿都是现成的,成本同样没有多少。
吃、喝、穿、住就更不用说了,他小小一个,又还病着,他能花销多少?
这里面唯一需要她付出比较多金钱和时间的,也就只有送这孩子去见他娘,以及顺带帮他调查他被拐卖的整条脉络了。
然而她做这件事,初衷并不是好心泛滥,而是她对这孩子格外欣赏。
“那也是您好心,您好心给了我们一个活下去,然后靠自己的努力慢慢过上好日子的机会。”
不然她雇谁不行?就她开的那月钱,给的那福利,这易县多的是人,愿意为了争取一个替她做事的机会抢破头。
小丫头目光灼灼看着谢莞娘,“谢姐姐,那小孩儿的爹和后母会被官府治罪吗?”
谢莞娘摇头,“大概率不会。”
小丫头顿时大失所望,“啊?为什么呀?”
谢莞娘苦笑,“因为他爹没有出面,他后母则可以拿捏当初替她做这件事的仆从,让对方为了家人和利益,一力担下罪责。”
如此,他们便都只是“一时疏忽”,而非蓄意加害。
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但官府断案,讲究的不是心电感应,而是证据确凿。
在没有能够钉死那对狗男女的确凿证据的情况下,那小孩儿不仅没办法为自己讨回公道,而且还很有可能迫于形势,再次落入那对狗男女的手掌心。
这也是为什么那小孩儿不愿意报官,而是想要悄悄回到母亲身边。
他需要改名换姓,由明转暗,一方面是为了逃离眼下困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筹谋报复之事。
“古代的小孩儿,尤其是这种生于官宦之家,经历又比较坎坷的小孩儿,是真的相当早慧啊。”
在心里感慨了这么一句,谢莞娘就把这事儿抛到脑后,为药材铺子筹措起了启动资金。
除了食肆和成衣铺子赚的钱,她还再次拿起了绣花针。
她的绣品虽不是技艺最顶尖的,但在这易县,却也已经算得上是出类拔萃。
花两个月时间,绣了两幅图样相对简单的双面绣炕屏,谢莞娘入账一共一百二十两银子的手工费。
拿出算盘噼里啪啦一通拨弄,谢莞娘很遗憾地意识到,她的药材铺子,启动资金还是差着一小截。
丢开算盘,谢莞娘在榻上翻滚一圈,绞尽脑汁想着自己还能从哪里继续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