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铁柱点点头,接着张建军卡壳的地方,一字不差地背了下去,甚至纠正了张建军刚才背错的两个词。
知青们面面相觑,有人已经开始小声议论。
"天哪,他怎么会背这么多?
"
"不会是来之前,提前背过的吧?
"
"就是,《矛盾论》这么长,他一个农民怎么可能全背下来?
"
张建军脸色铁青,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红皮小册子:
"刚才不算,咱们比《语录》!随机翻页,看谁先背出来!
"
李铁柱依然面不改色:
"随你。
"
张建军胡乱翻开一页:
"第137页!
"
他刚要看内容,李铁柱已经开口:
"我们党人好比种子,人民好比土地...
"
正是第137页的第一条语录。
张建军的手开始发抖,又翻了几页,李铁柱每次都能抢先背出,仿佛那本小红书就印在他脑子里。
"不可能!
"
张建军猛地合上书,
"你一定是作弊了!
"
李铁柱冷笑:
"书在你手里,我怎么作弊?
"
“怎……怎么会这样……”
在场知青们面面相觑。
他们原本都想看李铁柱的笑话,然而这铁柱却反过来打了他们知青的脸。
苏晓梅捂着嘴,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李铁柱环视一圈目瞪口呆的知青,缓缓说道:
"知识不是用来炫耀的资本,更不是歧视他人的工具。农民怎么了?农民一样可以学习,一样可以有文化。
"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竹篮,重新递给苏晓梅:
"拿着吧,别辜负了兔子的一条命。
"
苏晓梅接过竹篮,片刻后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铁柱哥...
"
李铁柱冲她点点头,转身要走。
"站住!
"
张建军不甘心地喊道,
"死记硬背算怎么本事,咱们比点真才实学!
"
李铁柱脚步一顿,随后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
“Тыпростомаленькиймальчик,которыйнезнает,насколькоонглуп.
"
(你不过是个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的小男孩)
说完,李铁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知青点。
张建军涨红了脸,指着李铁柱远去的背影:
"你们看看!这算什么本事?就会背几段死书,一点真才实学都没有!
"
知青们面面相觑,没人接话。
突然,一个戴眼镜的男知青猛地一拍大腿:
"等等!他刚才最后那句话...是不是毛熊语?
"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毛熊语?
"李红瞪大眼睛,
"不可能吧?
"
"没错!
"
眼镜知青激动地说,
"我在读高中时学过一点毛熊语,他说的绝对是毛熊语!
"
知青们顿时炸开了锅。
"毛熊语?那个傻...李铁柱会毛熊语?
"
"不可能吧?咱们公社中学都没开毛熊语课!
"
"我听着也像,但太快了没听清...
"
苏晓梅站在一旁,手里的竹篮散发着诱人的肉香,但她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食物上了。
她望着李铁柱消失的方向,心跳如鼓。
"他到底是什么人...
"苏晓梅喃喃自语。
李红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
"晓梅,你跟他熟,知道他怎么会毛熊语吗?
"
"我...我也不知道。
"
苏晓梅摇摇头,脸上浮现出困惑又好奇的神色,
"前天晚上他救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像村里人说的那样...
"
张建军冷哼一声:
"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说不定是从哪个下放的老教授那学来的只言片语。
"
但没人理会他的酸话。
知青们三三两两地讨论着这个突然
"开窍
"的农村青年,言语间多了几分敬意。
苏晓梅默默回到厨房,小心地打开荷叶包。
兔肉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晓梅,快尝尝!
"
周小兰凑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肉块。
苏晓梅夹起一块肉,轻轻咬了一口。
鲜美的肉汁在口中爆开,她差点感动得哭出来——下乡半年多,这是她第一次吃到新鲜的肉。
"好吃吗?
"李红眼巴巴地问。
苏晓梅点点头,突然做了个决定:
"大家一起尝尝吧。
"
"真的?
"几个知青惊喜地围上来。
"嗯。
"
苏晓梅微笑着把肉分成小块。
……
夜深了,知青点的灯光一盏盏熄灭。
苏晓梅躺在炕上,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李铁柱背诵《毛选》时沉稳的声音,还有那句神秘的毛熊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