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口嫌体直的样儿,顾南城嫌弃挑眉,下巴朝帘子的方向抬了抬,“用了啊,止疼药吃了,针也打了,可不能过量啊。”
“妈心脏受不了。”
顾南淮脸色更沉,“活受罪。”
撂下这句,他转身出了病房。
门在身后合上,他已拨通电话,操着流利的德语,“Dr.Schidt,我需要一种不影响心脏功能的镇痛方案……”
……
他再回病房时,遮挡帘刚好拉开。
正准备离开的三名护士眼眸一亮,呼吸一滞。
两位贵公子,一个慵懒倚墙,一个矜贵成熟,个个颜值吊打一众娱乐圈男星不说,关键是那种浸染在骨子里的贵气,与久居上位形成的无声威压,是那些男星们永远无法企及的。
她们迅速低下头,不敢再多看,迅速离开。
孟婉容注意到护士们的反应,并不意外,唇角习惯性地扬起一丝傲然的弧度。
她的三个儿子,无论到哪,都是惊艳眼球般的存在。
曾几何时,她孟婉容也把培养他们成材当成首要任务。
如今,最引以为傲的那个,却与她隔阂最深。
她嘴角的弧度渐渐凝结,最终化作一缕极淡的涩意。
“妈。”顾南城拿起那束红色康乃馨,走到床边,“我哥来看您,给您买的花!”
“大直男,俗是俗了点儿,但心意也算送到了。”
孟婉容望着那花,心口微微一扯。
知子莫若母。
什么直男思维,他送这花,分明是用了八百个心眼子!
明知她喜欢什么花,却刻意挑了代表母亲的康乃馨,他顾南淮是要告诉她,他们之间,只是亲缘上的母子关系,没有母子情意!
孟婉容被子底下的手,抓紧了床单,后背的伤口,针扎似的疼着。
顾南淮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看着病床上的母亲,语气淡淡,“是微微劝我过来的。”
孟婉容一抖,心里讽刺冷笑:在那个时微面前,她这个妈算什么?
她目光从花上移开,没看顾南淮,声音听不出喜怒:“是吗?那……我谢谢她。”
“南城,我累了,送客。”
顾南城,“……”
妈这是又被二哥这祖宗气着了!
就见祖宗已经出了病房。
顾南城追了出去,“顾南淮,你丫还不如不来!”
说话间,他回头担忧地看了眼病房里。
顾南淮下颌一紧,没回头,“微微叫我来的。”
顾南城被噎在原地,看着他高傲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
……
电梯门开,顾南淮踏了进去。
轿厢因他高大的身影显得愈发逼仄,迫人的气场让里面的人不自觉地退让开半步。
角落里,一个裹着丝巾、戴着宽大墨镜的身影下意识地往厢壁缩了缩。
正是陆晚。
在认出顾南淮的瞬间,她呼吸骤停,死死捏住丝巾边缘,生怕它滑落。
前几日被当众泼粪,导致她全脸严重过敏,至今红肿未消,脓水未干,丑不堪言。
她只祈祷他千万别认出自己。
电梯运行中途停靠,有人匆忙进出,一阵拥挤推搡中,好巧不巧,有人勾住了她垂落的丝巾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