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彻底沉入西山,暮色四合,清冷的月光洒在院子里,映照着那些被砸坏的农具,更添几分凄凉。
突然!
我的手机铃声如同刺耳的警报,在寂静中骤然炸响。
是龙哥!
我几乎是瞬间按下了接听键,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龙哥!”
“苏先生。”龙四海的声音传来,依旧沉稳有力,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和…愠怒。
“阿斌已经带人到清县了,都是精干的好手,家伙也带齐了。”
好消息,我的心猛地一松。
龙哥办事果然雷厉风行。
“但是!”
龙哥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股压抑的怒火,“妈的,胡勇这条泥鳅滑得很,我们的人摸了他常去的几个场子,赌档、洗浴中心、还有他那个情妇的窝…全他妈扑空了。”
“这王八蛋像是闻到味儿了,躲起来了,电话也关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
找不到人?
我的心瞬间又沉了下去。
胡勇这条地头蛇,果然狡兔三窟。
他肯定察觉到了什么风吹草动,如果让他躲过这雷霆一击,或者给他时间反扑…后果不堪设想,必须把他引出来!
“龙哥,您别急。”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胡勇的目标是我,是我家,他今天刚派人来闹过,气焰正嚣张,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我…我来想办法把他引出来。”
“哦?你有办法?”龙哥语气带着一丝意外和凝重,“苏先生,注意安全,胡勇现在就是条疯狗,随时可能咬人。”
“放心,龙哥!”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寒光,“他想要我家的‘赔偿’,我就给他一个‘机会’。”
挂断龙哥的电话,我立刻拨通了我爸的手机。
我爸还在县医院休养,顺带照看爷爷,声音虚弱但满是焦急:“小晨?家里又出事了?”
“爸,没事。”我快速说道,“爸,之前来咱家闹事,说您给他干活的厂房塌了要五百万赔偿的那个工头…您还有他电话吗?”
“就是那个锅盖头!”
“有…有,那个王八蛋叫王癞子,他电话我存着…存着,不过小晨,你要他电话干什么?”
“你千万别乱来啊。”我爸的声音充满了担忧。“爸,我有分寸,您把号码给我,快。”我语气急促。
拿到那个“王癞子”的号码,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传来一个惊魂未定、带着浓重鼻音和恐惧的声音:“喂…喂?”
“谁…谁啊?”
正是下午那个被我扇了一耳光、又被张青澜保镖吓破胆的锅盖头壮汉。
“王癞子?”我声音冰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我是苏晨,苏建林的儿子。”
“苏…苏晨?”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惊恐,紧接着是椅子被绊倒的哐当声和粗重的喘息,“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别乱来。”
“我们老板…老板不会放过你的。”
“少废话。”我厉声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告诉胡勇,五百万,我认了。”
“啊?”王癞子显然懵了,下午我还一副要拼命的架势,晚上就认怂了?
“但是,”我话锋一转,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不容置疑的强硬,“这笔钱数额太大,我必须亲手交给胡勇,当面交割清楚。”
“你告诉他,今晚我要见他,地点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