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回去,其实我还是特意绕了条道,不敢沿原路折返。
这么一来好歹能避开那家伙,省得半路再撞见。
它被我搅得心头火起,估计恨不得把我吞了才解气。
可这一走就是老半天,却像怎么都走不到山脚,让我犯了嘀咕。
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走岔了,或者又跟上回一样迷了路?
可要真是迷路,为啥每到一处,脚下的路和周围景色都跟上一个地方不一样?
看来并不是方向错了,可到底为啥出不去?
我脑子里一直琢磨这事儿,越想越糊涂。
还有件怪事——前方始终雾气缭绕,能见度低得吓人。
我记得出门时大太阳高挂,哪来这突如其来的浓雾?
同一天里忽晴忽雾,平添几分诡异。
我就盯着一个方向死走,想着没多远肯定能出去,结果事实又打脸。
一直到天黑,我仍旧泡在雾里,感觉雾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背筐里只剩最后一个果子,我靠在树干上坐在枝头,把果子往嘴里一塞啃了两口。
好几天没动,它早干巴巴的,几乎没水分。
和朱珠一起摘的那批早吃光,这颗还是路上顺手采的。
别管多干,肚子空的时候照样觉得香。
人饿极了,什么都觉得好吃,这话一点不假。
眼下要赶紧找吃的,否则还没走出林子就得饿死。
前方雾腾腾一片,连影子都看不清,心里越发沉重,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要是我继续闯,说不准雾里就蹿出猛兽,到时岂不成了它的外卖?
想到这儿我禁不住打寒颤,这可能性真不小。
为避开这种情况,我决定原地等,等雾散了再走,安全点。
手上那唯一的果子被我咬了两口就硬生生放回筐里,不敢一次啃光——
要是雾持久不散,后面拿什么顶饿?
背筐挂在旁边的树杈上,每当饥饿难忍,我就盯它看,甚至伸手想拿。
望着那颗干瘪果子,一口口吞唾沫。
这一等就是几天,雾像黏在空气上似的,纹丝不动。
这里湿气大,虽几天没喝水却不觉口渴,可不进食是真的扛不住。
我没力气地瞄着背筐,那果子剩下的半截也被我啃去大半。
“这鬼天儿,雾啥时才能散?”
“好饿,再撑撑,说不定明早就晴了。”
“我不吃,我不吃,这干果子有啥好吃的。”
“看看就当吃饱,看看就饱……”
我闭眼念叨,用意志压饥饿。
果然,饥饿感暂时退了,我赶紧避开视线不再看筐,怕又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