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逐渐弥漫开来。
当阿雅穿戴整齐,终于转过身时,脸上已恢复了平日的清冷,甚至比以往更加冰冷,仿佛覆上了一层寒霜。她的眼神不再有丝毫迷离或波动,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只是在那死水之下,王迁敏锐地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极深的痛楚与自我厌弃。
她走到门口,手搭在门闩上,没有回头,用一种仿佛能将空气都冻结的平静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给的那些东西,还有昨晚……咱们两清了。”
话音落下,她毫不犹豫地拉开了门,清晨凛冽的空气瞬间涌入。她的身影决绝地融入那片灰白的光线中,没有片刻停留,仿佛昨夜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可以随时结算、随时抹去的交易。
门扉轻轻晃动,发出吱呀的轻响。
王迁依旧维持着侧卧的姿势,裸露的上身感受着晨间的凉意。他看着空荡荡的门口,阿雅最后那句冰冷的话语犹在耳边回荡。
“两清了……”
他缓缓闭上眼,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苦涩的弧度。
真的……能两清吗?
那昨夜在他怀中颤抖的身躯,那生涩却炽热的吻,那隐藏在冰冷面具下不经意流露出的脆弱与矛盾……还有他自己那颗因“相似”而悸动,又因“她是阿雅”而逐渐沉沦的心。
这一切,又如何能用一句“两清了”来轻易勾销?
他知道,有些账,一旦开始,就再也算不清了。而阿雅那看似决绝的背影,更像是一种无力的逃避。他们之间,从他对她坦白关注的原因那一刻起,从她昨夜折返扑入他怀中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无法再回到简单的施舍与接受,或是调查与被调查的关系。
纠缠,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