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更巧妙一点,”李刚继续推测,语气带着一种智识上的愉悦,“是与你的生理状态绑定?比如……心率?当你的心跳停止超过某个时限,或者监测到你处于非自主的昏迷状态超过一定时间,警报就会触发?”
“信使”的指尖微微抽搐了一下。
“再或者,是双重甚至多重验证?需要你和其他分散的节点,在特定的时间窗口内,同时完成某种确认?缺少任何一环,整个网络的相关部分就会自毁?”
李刚每提出一种可能,就仔细观察着“信使”的反应,如同在解一道复杂的谜题。他看到“信使”的额角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虽然对方极力控制,但那种被完全看穿、底牌被一张张掀开的感觉,正在一点点侵蚀他的心理防线。
“你不说也没关系,”李刚靠回椅背,语气甚至带着一丝宽容,“我很有耐心。而且,破解这种‘防火墙’本身,就是一件极具美感的事情。就像拆解一个结构精密的钟表,看着一个个齿轮如何咬合,如何联动,最终在某个关键时刻,‘咔哒’一声,引发连锁反应……这过程,远比直接砸碎它,要有趣得多。”
他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操作台,拿起一支装有透明液体的注射器,对着灯光轻轻推动活塞,排出里面的空气。液柱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李刚背对着“信使”,声音依旧平静,“你在想,只要再坚持一会儿,等到防火墙启动,组织安全了,你的任务就完成了,甚至死亡也变成了一种荣耀。你很忠诚,也很勇敢。”
他转过身,拿着注射器,慢慢走回“信使”面前,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慈悲的表情。
“但是,你搞错了一件事。”
李刚俯下身,凑到“信使”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如同情人低语般轻柔地说道:
“我享受的,从来不是得到答案本身。而是……看着像你这样训练有素、意志坚定的人,是如何一步步放弃抵抗,如何亲眼看着自己坚信的一切被瓦解,如何从‘宁死不屈’到‘渴望开口’的……那个过程。”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优雅的疯狂。
“告诉我,当组织的防火墙因为你的‘失联’而启动,当你知道自己坚守的秘密可能已经失去价值的时候……你还能从哪里,汲取坚持下去的力量呢?”
他将注射器轻轻贴在“信使”的颈动脉旁边,冰凉的触感让“信使”浑身一颤。
“让我们开始吧,”李刚微笑着说,眼神明亮得异常,“看看是你对组织的忠诚更持久,还是我对人性的……理解,更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