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让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随即更加用力地抱紧商芜,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
“别怕,我不会再发病了。”
商芜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有些疑惑:“为什么?你怎么能确定?”
他的情绪性疾病根深蒂固,与家族恩怨和内心执念息息相关。
陆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
看着商芜担忧的眼神,他拇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声音带着一种复杂的释然和心疼。
“你母亲去世的事,我知道了。”
商芜猛地一怔,瞳孔微微放大。
陆让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怨恨,只有无尽的心疼和愧疚:“我知道了她后来的遭遇,也知道她已经不在人世了,阿芜,那些恩怨随着她的离去,对我来说,已经散了。”
他捧着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融,声音轻得像叹息。
“我不怨了,真的,所以别怕,也别再因为这个丢下我了好不好?”
他放下了。
恨的尽头,就是生命的结束。
商芜的眼泪再次无声滑落,但这一次,不再是委屈和痛苦。
她主动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用力地点了点头。
陆优看着这一幕,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由衷的欣慰笑容。
她揉了揉刚才演戏哭得有点发红的眼睛,语气变得轻快调侃,故意打破了这过分黏糊的氛围。
“好啦好啦!抱这么紧,是怕对方跑了吗?我这颗电灯泡都快被你们闪瞎了!”
她笑着走上前,亲昵地拍了拍商芜的背,“这下总算雨过天晴了吧?我这个工具人算功德圆满了!”
商芜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要从陆让怀里出来,却被陆让更加霸道地搂紧,显然还没抱够。
陆优勾唇,眼神真诚又带着戏谑:“那么,现在正式认识一下,阿芜弟妹,之前骗你是我不对,这顿骂我认了,不过,这顿饭必须得让我请,就当是给弟妹赔罪,顺便庆祝我这个傻弟弟终于不用半夜抱着相框喊你名字了!”
“姐。”陆让低声警告,耳根有点红。
商芜笑笑,更多的是心疼。
在她以为自己饱受折磨的时候,陆让也承受着清醒过来,发现她消失不见的痛苦。
那段时间,陆让是抱着她的照片抵御思念的吗?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阿芜!你好点了吗?我给你带了点清淡的……”
程昼人未到声先至,手里拎着一个保温袋,一脸担忧地推门而入。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客厅里刺眼的一幕?
那个他恨得牙痒痒的陆让,正把商芜紧紧搂在怀里!
程昼的大脑“嗡”的一声,怒火瞬间直冲头顶!
“陆让!放开你的脏手!”
程昼气得脸色铁青,一个箭步冲上前,把手里的保温袋往茶几上重重一放,指着陆让的鼻子就骂,“你要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对着阿芜动手动脚!你把你那个未婚妻放在哪里了?!你真当阿芜好欺负是不是?!”
他气得口不择言,完全没注意到表情变得十分古怪的陆优。
陆让被骂得眉头一皱,刚想开口,却被商芜轻轻拉了一下手臂示意他别动。
商芜想解释:“程昼,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不是我想的那样!”程昼根本听不进去,怒火中烧,“我都亲眼看见了……”
话没说完,旁边的陆优突然戏精附体。
她猛地吸了一下鼻子,眼眶说红就红,上前一把挽住了程昼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无比委屈地控诉。
“程先生!他不要我了!他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我可怎么办啊呜呜呜……”
陆优假意用手背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身体柔弱无骨般地往程昼身上靠。
“???”
程昼整个人瞬间石化,僵在原地,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搞得措手不及,大脑彻底宕机。
他看看怀里“哭得伤心欲绝”的陆优,又看看对面搂着商芜、一脸看好戏表情的陆让,最后看向一脸无奈又想笑的商芜,彻底懵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陆让的未婚妻挽着他?
程昼吓得差点直接把陆优推开,结结巴巴地开口:“陆、陆小姐?你……你你你先别哭,这到底……”
陆优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语出惊人:“程先生,你是个好人,他不要我,你要我吧?我看你就挺不错的!”
“噗——”商芜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陆让无奈,看着自己姐姐玩心大起地把程昼耍得团团转。
程昼则是彻底傻眼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着挂在自己胳膊上的陆优,手忙脚乱地想把她推开,又不敢对女人动手,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完全没了刚才冲进来骂人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