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浩醒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从枕头下摸出自己的上海牌手表,“哟,7点半了。”
赶快一骨碌从床上爬起。
抽动鼻子,嗅了嗅一夜大战后的“硝烟”味儿,“还真得赶快让叶老板给这里也按一个淋浴。”
跑进浴室打了一盆凉水,洗脸刷牙、擦了一遍身子,回来将衣服穿上。
“走了。”
手在雪茹姐姐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转身出门。
但想想,还不到开门的时候,“这后山墙上应该开一个小门。”嘀咕一句。
“汪——唔!”
“大贱”从狗窝里钻了出来,看到苏浩就要上前撒娇、蹭他的腿,“滚!”苏浩毫不留情地将翻毛大皮鞋抬起,就是一脚。
将它踹倒在地。
也不和雪茹姐姐去要店门的钥匙,直接身形一纵,从墙头上纵出了院外。
“汪!”
“大贱”起来,冲着苏浩离开的方向一声大叫,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跳墙进出,搞得跟偷情似的,这叫什么事儿?”
走出胡同,来到自己停在雪茹绸缎庄店门前的嘎斯67旁。摸摸肚子,略一迟疑,转身向不远处的一个早点摊走去。
“一碗豆汁,两个焦圈!”
冲着老板一声大喊。
“来了您呐!”
老板答应一声,一碗滚烫的豆汁,两个装在盘子里的焦圈,端了上来。
老北京的豆汁,喝不惯的人还真不乐意喝。
从外表看,呈灰绿色,还有明显的分层。上层是淡绿色的豆浆,下层是灰绿色的豆汁沉淀。
不像别地儿的“豆浆”,就只有浆子,没有沉淀。
味道上,老北京的豆汁,酸甜中带有轻微的臭味和苦味。
那是因为做豆汁的绿豆,往往要有点发霉的缘故。
这种味道让喜欢的人爱不释手,认为它是人间美味;不喜欢的人则难以接受,觉得它难以下咽。
做豆汁还要把豆子弄发霉?种花家地域广大,当真是爱吃什么的都有。
就着切得很细、淋着辣油的芥菜丝儿,咬一口香脆的焦圈儿,喝一口酸甜臭苦的豆汁,就如是品味了一遍酸甜苦辣臭的五味人生。
吃完,起身、扔下五毛钱一两粮票,重新回到了雪茹绸缎庄前。
看了看四周已经是熙熙攘攘的路人,这才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位,发动汽车,向一机部驶去。
很快地走进了郑部长的办公室。
这时,周副部长、杨光林、李东升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我没迟到吧?”
苏浩看了看自己的上海牌手表,差五分八点半,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5分钟。
他是没有想到,这几个人居然这么积极。
“走!”
郑部长也不啰嗦,带着4人直接向3楼的冶金部办公区走去。
这个时期,冶金部和一机部、二机部、财政部以及国家计划委员会,同在一个办公楼上办公。
这座有着斗拱重檐大屋顶的大楼,位于新建设的街区三元里。因为有五个部委同在一个办公楼办公,所以这栋楼又被称为“四部一委大楼”!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缘故,郑部长和他们的部长栾玉河倒也很熟。
所以郑部长也对这次的双方“会晤”,抱有很大的信心。
“哟,老郑,这么早。这是要掀我的被窝咋的?”
一看到以郑部长为首,一机部的人早早到来,栾部长首先打了个哈哈。
“你老光棍子一条,掀不掀的还能咋地?”
郑部长也不客气,直接揭栾玉河的老底。转头又对苏浩等人说着:“栾部长可是咱革命队伍里的老‘情圣’了。”
一指栾玉河,“三几年的时候,老伴儿就牺牲了。栾部长之后就一个人一边参加革命,一边独自带娃过日子。
组织上看他过得清苦,说是给他介绍一个,人家老栾潇洒拒绝。
自己又当爹又当妈的把3个儿女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