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福贵!怎么了?!”王氏闻声从屋里惊慌失措地跑出来,看到丈夫瘫坐在地,一副魂飞魄散的崩溃模样,吓得魂飞天外。
“头…我的头…”李福贵语无伦次,眼神涣散,指着自己的后脑勺,声音破碎不堪,“头发…没了…被…被剃了…”
王氏惊疑不定,上前强行扳过丈夫的头,凑近一看——
“啊!”她也吓得尖叫一声,猛地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恐惧!
那光秃秃的头皮,在晨光下异常刺眼!边缘整齐得诡异,绝对不是自然脱落,更不是他自己能剃到的位置!那是一种…一种超自然的、充满侮辱和恐吓意味的标记!
“是它…是它干的!昨晚…昨晚它压着我…不只是压着…”李福贵涕泪横流,彻底崩溃了,恐惧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它…它在我头上…在我睡着的时候…它…它碰了我!”
一想到昨晚那冰冷的东西可能用某种无法想象的方式,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剃掉了他的一块头发,他就恶心得浑身发冷,几乎要呕吐出来!
这种侵犯,远比单纯的破坏物品、制造声响要恐怖千百倍!它直接作用于人的身体,无声地宣告着它对这具躯壳、对这个“家”的绝对掌控和肆意玩弄!这是一种极致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亵渎和威胁!
秀儿也跑了出来,看到父母的样子,吓得哇哇大哭。小院里顿时乱作一团,哭声、喊声、充满了绝望的恐惧。
左邻右舍被李家的动静惊动,纷纷探头张望,或隔着院墙询问。
但当他们隐约听到“鬼剃头”几个字,看到李福贵那崩溃的模样和王氏惊骇的表情,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窃窃私语声中充满了恐惧和避之唯恐不及的意味。
这种事情,在信奉鬼神的寻常百姓看来,是极其不祥的征兆,意味着这家人被极其厉害的“脏东西”缠上了,谁沾上谁倒霉!
李福贵瘫坐在冰冷的泥地上,目光呆滞,仿佛被抽走了魂。阳光照在身上,没有一丝暖意,反而让他觉得更加寒冷。
他终于彻底明白,铺子里发生的那些,根本不是意外,不是错觉,更不是普通的贼!
有一个无法理解、无法抗拒、充满恶意的“东西”,盘踞在他的家里,他的铺子里,正用这种诡异而恐怖的方式,一步步地逼迫他们,折磨他们,要将他们彻底从这祖传的家业中…驱逐出去!
绝望,如同最深沉的井水,将他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