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让大家都回去吧。即便把人追回来,心也追不回来了。”
听到曼珊这句叹气的话,马车内的傅鸣意额头抵着膝盖,两手在头上使劲的抓。
气息可以隐藏,可以阻隔,但声音却没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曼珊太清楚傅鸣意的为人,这家伙一烦躁就会使劲抓头,这抓头的声音听了二十年,曼珊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但曼珊并没有说出来,跳下马,将脖子上挂着的一块淡绿色的石头取下,递给善思;“若是几位见到画上的人,请将这东西转交给他,希望他能平安。我曼珊,等着他回来娶我”
说完躬身一礼,转身跃上马,调转马头飞驰而去。曼家人也跟着离开。
良久,傅鸣意接过聂凡递来的绿石,小心的挂在脖颈上,贴身戴着。
“刚才你抓头的时候她就认出你了。”聂凡抿了一口茶,轻声说道。
“我不想做个吃软饭的人也不想让曼珊被城里人说闲话,她背负的东西够多了”傅鸣意再次埋下头,有些颤抖的说着。
从小曼珊就一直护着傅鸣意,曼珊也说过,在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傅鸣意了。傅鸣意也不知道为何曼珊会喜欢他,从小周围的同龄人都说他不像个男人,病秧子,只会躲在女人身后。
其实这也不是傅鸣意的错,母亲怀孕期间有一些意外发生,中过毒,再加上早产,傅鸣意小时候体弱多病,被人看不起,七岁之前都是药罐子填着,也只有曼珊一直陪着他,护着他。
傅鸣意记得很清楚,小时候,曼珊指着呼啸而过的黑锋骑前面带队的队长说:“我以后要嫁个像他那样的人”
自那时起,傅鸣意就刻苦锻炼,因为自身的一些缺陷反而令傅鸣意创出一个个技巧,硬碰不行便以巧制胜,出奇制胜而现在好不容易武技有点儿进展,准备应征黑锋军,却又发生了一些现阶段不该发生的事情,那晚,他和曼珊都醉了
窗户纸一捅破,很多事情便接踵而至。
傅家人反对傅鸣意应征黑锋军,对于傅家来说,他去了也只是个小兵,虽然好处不少但从利益上讲,远不如同曼家结亲。
唉,总之就是一个个纠结又纠结的故事。
路边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傅鸣意说完之后,见良久无反应,便抬头看向聂凡,却发现聂凡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他,看得他心里毛毛的。
“那个聂聂公子”短短几个字傅鸣意将自己的舌头咬了两次。
聂凡没理他,对旁边的平福说道:“去外面找一只沙蝎过来,找不到大的小的也行,将就一下,尽快就是,要活的。”
“是,公子”
身形一闪,平福便飞出马车,数息之后,平福提着一只两尺长的沙蝎在聂凡面前。
看了看沙蝎的尾刺,没等傅鸣意反应过来,聂凡迅速拉过傅鸣意的手,将沙蝎的尾刺在上面蛰了下。
傅鸣意脸都白了,他这次出来可是一瓶药都没来得及带只是
看了看被蛰的手,傅鸣意有些茫然。
没反应。
一刻之后,还是没反应。
聂凡一盒糕点吃完,见傅鸣意呆呆的看着自己被沙蝎蛰后半点反应都没有的手,笑道:“傻了吧之前喊出你名字的时候,从你那个反应中透露的隐隐杀意我就感觉出来了,现在更是确定,你小子的体制特殊,百毒不侵,不仅不侵,反而还可以释放出带有毒素的杀气。”
“啊”还有这回事
“你母亲怀你的时候中的什么毒”
“听说好像是一条色彩斑斓的蛇,大家都没见过,也弄不到解药,最后我爹一怒之下将那蛇煮了给母亲喝,不过还真有效。”
“这样啊这么多年你就没露出过杀意”
“呃在熟人面前倒真没露出过,即便想杀也轮不到我,曼珊总是抢在我前面。再说,在砂城,即便我是病秧子药罐子,但傅家子弟的身份摆在那儿,也没什么人敢惹。”
那就可以解释为毛这家伙百毒不侵兼身怀剧毒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路边与傅鸣意只交手一招后聂凡便叫停的原因,因为再打下去,傅鸣意一旦动了杀意,路边便极有可能中毒。
“将你的杀意杀气全集中在沙蝎身上。”
傅鸣意照着做了,一开始沙蝎剧烈挣扎,慢慢的,动作迟缓直至不再动弹,外壳的光泽也暗淡下来。
翘翘了
路边不自觉地抖了抖,还好先前聂凡叫停了,不然他不知道会不会像这只可怜的沙蝎一样,落到如此凄凉的地步。
杀人于无形啊
聂凡摸摸下巴,心道:这次出来运气还真是好。二哥啊,我可给你找了个好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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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千重王朝 第十七章 回城
聂凡回城那日,路边虽然看似沉稳,但不时瞟向车外的眼神和微微颤抖的双手显露出他此刻的紧张心情,即便是在纷争中刀尖下动手的时候他都没有抖手过,但现在,根本控制不住。王城,曾经在他看来好遥远的存在,现在却即近在眼前。
傅鸣意的心情与路边差不多,原本他只是想在聂凡几人路过其他州的时候就下车,但聂凡却让他一直跟着,而目的地,正是王城能够进一趟王城,即便应征被刷下来他也愿意
王城,千重王朝的政治金融军事中心,没有一定底蕴的家族在王城根本呆不下去,即便是他们傅家也根本没有这种奢望。
高耸的城门如远古巨兽般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庄严,肃穆。但路边和傅鸣意却没心思感慨这个,两人此刻双眼都直直盯着城门前面那阵势浩大的一幕。
排着整齐阵型的黑锋军,或骑在马上,或站立在地,不动如山,那种强烈的气场令百丈之内的人都有些喘不过起来,仿佛视一切为无物,就连骑兵所骑的马匹眼中都是一种冰冷的漠视。周围没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