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给胡玉嫣做几床新被褥,不能让小妹妹觉着宫里不如家里的暖和。
“陛下!”老太监推了推眼镜,“大征礼定在十二月初十如何?那天午时阳气最盛,适合送聘礼。”廖靖渊随口应着,脑子里却冒出胡玉嫣刚才扶他手腕的模样,指尖仿佛还留着她的温度。
转天一早,胡玉嫣刚梳洗完,就见自己嫂子抱着个红漆匣子进来:“玉嫣,你看,陛下让人送来的。”打开一看,里头是件湖蓝色的夹袄,针脚细密,领口绣着几枝腊梅,正是她上次跟自己嫂子念叨过的样式。
“还有这个,小纸包。”胡玉嫣嫂子又递过个小纸包,“说是给你解闷的。”莫小只笑不语:着后爹是真喜欢自个儿娘。
拆开纸包,是包松子糖,颗颗饱满,裹着糯米纸的糖衣。胡玉嫣捏了颗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忽然想起小时候跟廖靖渊在胡同口抢糖吃,他总把大颗的让给她,自己嚼碎渣。她嫂子瞅着她笑:“这陛下,心思倒细。”
胡玉嫣没说话,只是把那件夹袄往身上比了比,大小正合适。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松子糖上,暖得能焐化腊月的冰。
二月十八那天,一大早廖靖渊在宫里也没闲着,指挥着下人往未来和胡玉嫣住的宫里搬东西。
被褥要铺三层,说是“三铺三盖,白头偕老”;桌上得摆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取个“早生贵子”的彩头。廖绮遇抱着个锦盒跑进来:“父皇,你看我给干娘准备的礼物!”打开一看,是只玉做的小兔子,憨态可掬。
“算你有良心。你干娘没白疼你!”廖靖渊揉了揉他的头,目光落在墙上的喜字上。红得晃眼的颜色,倒比他打了胜仗那会儿还让人心里踏实。
他想起小时候胡玉嫣总追在他身后喊:“小哥哥!”,声音脆生生的,像檐下的风铃。如今这风铃要住进他宫里了,往后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有她,想来也是好的。
过晌,廖靖渊带着人开始,出宫接亲。
大婚的队伍比纳征时更热闹,三十二抬大轿来接亲,百姓们纷纷议论不止:“历代皇太后和皇后通常使用十六人抬轿或八人抬轿,嫔妃只能使用八人抬轿或四人抬轿。”
“是啊!”
“这莫不是最高规格了吧!”
“咱们皇后有福了!”
后面抬着百宝箱,里头的东珠在雪光里晃眼,江南来的苏绣裹着红绸,被风吹得猎猎响。
廖靖渊骑马走在前头,大红色锦袍上的盘金绣在日头下闪着光。
胡玉嫣穿着红衣,正紧张的站在廊下透透气,手里攥着块红帕子,见小厮来报廖靖渊快来了,慌忙躲回了屋里。
廖靖渊想起胡玉嫣快嫁给自己了,忍不住笑了,心里头那点紧张忽然就散了。这娶媳妇的事儿,跟小时候玩过家家时候幻想的似的,吵吵闹闹,却暖得人心头发烫。